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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重天,兜率宫庭院中。
一缕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片片红花凋落。
望着摇曳的枝叶,玉帝无奈地叹。
“这三十三重天上的花,竟也是会凋谢的。”
“不然,陛下以为三十三重天上的红花与天宫中的一般永远盛开?”太上轻轻将两杯新茶推到玉帝与卷帘面前,捋着长须道:“花开花落,自有其道理。若是没有了花落的惋惜,又何来花开的欣喜?同样的,若是没有了死,何来的生?处事之道,贵乎‘无为’,顺其自然。如此,岂不更好?”
玉帝淡淡地笑了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深深吸了口气,撑着双膝叹道:“如此自然是好,只是,悟不透啊。”
“悟道非一日之功,持之以恒,方为上。”
“老君说的极是。”微微顿了顿,玉帝低眉注视着身前的茶。又道:“朕。有一事想请老君帮忙。不知可否?”
“请讲。”太上仰头道。
“那天蓬,不知老君可还熟悉?”
“自然是熟悉。”太上捋着长须微微点头道:“新任了天河水军元帅,便有胆在蟠桃会上询问老朽月树之事,请老朽代为修去花蕾,如此一人,千万年也仅此一个,怎不熟悉?”
“竟有此事?”玉帝摇头苦笑道:“当真是胆大妄为啊,往后若是见着了。朕必要好好叱责他一番。”
“叱责就免了吧。”太上拂袖道:“胆大,是胆大了点。此人心性耿直,出身不高,却又偏执,为情所困。若是放到凡间,短短百年寿终正寝,忠良死节之臣……说不定,还能流传一段佳话。只可惜来错了天庭。当初封神之战有功,论功之时,是老朽特地让姜子牙勾去了他的名字。只可惜呀……他却以为天庭昏腐。誓言拨乱反正。呵呵呵呵。”
太上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长叹,道:“众生皆知有‘命’。皆言要破除‘命数’,却少有人论及‘命’为何物。改了别人安排的‘命’,得到的,莫非就必定是自己想要的?这千年的苦,他本可以不必去承受。”
低下头,太上笑眯眯地瞧了玉帝一眼,道:“想当英雄,就要有悲壮的觉悟。有时候,不认输,比认输更惨。到了那时,便是后悔,也莫及咯。”
玉帝拱了拱手道:“三界万物,生死变化,都没有能逃过老君双眼啊。”
“老朽也就是略知一二罢了。”
“那‘画地为牢’之事,朕已依了老君。朕想求老君一件事。”
“说吧。”
“天蓬已立下认罪状承认南瞻部洲瘟毒一事。可朕知道他之所以承认,只是为了……”抿了抿唇,玉帝道:“个中因由,想必老君比朕更加清楚。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朕想请老君无论如何保他一命。”
说罢,那头微微低下。
望着低头拱手的玉帝,太上噗哧一下笑了,长叹道:“还是悟不透啊。”
“还请老君应承了朕。”玉帝朗声道。
又是一缕微风拂过,片片花瓣掉落,落到了玉帝身前的茶杯中,荡开了涟漪。
庭院中,太上仰头长叹,许久,捋着长须道:“若陛下一定要如此,也未尝不可。只是,老夫另有一事,还想请陛下应允了。”
“老君请讲。”
“有一女子,籍贯北俱芦洲,名唤风铃。老朽看着,觉得不错。想让陛下许她一仙娥之职,收上天庭。可好?”
……
“妈的,还好没出去。这天军还有完没完啊。”鹏魔王恨恨地唾了一口,龟缩回岩石后面。
其余的妖王一个个噤若寒蝉。
忽然间,他们似乎发现自己先前与聚众与天军对抗的做法根本就是幼稚得可笑。
便是强如花果山又如何?
天庭的力量简直就是无穷无尽!
可是,那只猴子狡诈至此,似乎又见多识广,为何又会心甘情愿陷入这个泥潭呢?
这着实让这六只大妖想不明白。
无数的天马天马重骑穿越巨大的黑色平面降临在战场上,为首的马背上,是天禽。
他高高举起马刀吆喝道:“骑兵队准备冲锋!”
迅速地,无数的天马重骑跟随他在天空中列起了整齐的锋矢阵,自上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天禽的部队不是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吗?”
漫天硝烟中,浑身鲜血淋漓的猴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那撕开的黑幕。
一个个陌生的身影从其中浮现,那是一些穿着与天河水军截然不同的战甲的天将与文官,甚至还有一帮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