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憋了一肚子火,但到底还是带着酒劲儿歪歪斜斜来了后院儿,只是不是去正院儿的,而是来了维珍这儿。
他想来看看维珍,一向沉默寡言不会哄人的男人,一路上都在搜肠刮肚,努力想着准备些温言软语好生哄哄他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格格。
为了给小格格一个惊喜,他还屏退左右,一个人轻手轻脚进了正堂。
然后,正好赶上帐幔后传来大格格怯生生的声音——
“额娘,什么是妾?”
再然后,四爷脚下生根似的,再也挪动不动一步。
隔着这道茜色的帐幔,他听着维珍一字一字认真地给大格格讲什么妾,什么福晋,什么又是夫妻。
维珍说,格格是妾是奴才,福晋是正妻是主子,是能在百年之后与他合葬、灵位摆在一起、共享后世香火的关系。
维珍说的都对,连他这个在规矩堆里长大的皇子都一点儿刺儿挑不出来,但是他就是觉得刺耳。
不止刺耳,更刺心。
他听着大格格哭着说维珍委屈,听着大格格说她爱额娘,也听着维珍柔声安慰,说做大格格的额娘不委屈。
那……做他的妾呢?
给他做妾,维珍可曾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