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所以，就算答应了伊维塔的要求，帕尔维加在未来十年内的损失，可能都不会超过一千金镑。

然而市长完全没有想到，还有铸铁生意这一件事情，爱丽丝夫人或许会告诉他，可问题是现在没有告诉他的条件。

因此，市长在思考过后，很爽快地说：“好的，男爵大人。”

“我同意了您的所有要求，请您帮助我们的城市吧。”

而在另外一边，血天狗勉强地稳住了阿列克谢的身体，阿列克谢小姐勉强坐了起来，嘴里喷着鲜血。

伊维塔伸出手掌，在他的视线之中，自己的投掷魔法如同一个个魔力变成的手掌，同时握住了数百把短剑。

这些魔力手臂的力气并不大，却也足够拿起短剑的重量。

伊维塔打了个响指，一把把短剑被从阿列克谢小姐的身体内抽了出来，那些短剑叮当摔在地上。

伊维塔把投掷魔法的所有力量集中起来，竟然搬起来已经破碎成三块的狮子喷泉雕像，这些雕像全都是铁铸造的。

三块巨大的铁球，悬浮在空中，快速消耗伊维塔的战争魔力，但是因为身处于战场，他又回复了一些战争魔力。

阿列克谢小姐坐在地上，起先是面无表情，接着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一开始还是癫狂的，最后开始变成了无奈的苦笑，再接着她的眼神里开始有了怀念，嘴角出现温柔的笑意。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说：“我父亲的经历，让我觉得行会制共和政体会背叛英雄。”

“不，我应该是觉得，是所有的共和国都会背叛英雄。”

“因为共和国们憎恨卓越，他们认为卓越的人会摧毁共和国的精神，他们觉得一个优秀的人，会引起公民们对其的崇拜，到最后就连该城市的公民都自愿会放弃共和国的精神。这就是他们忌惮我父亲的理由，于是在他们这些老鼠人一般的心理之下，这些卑鄙的人亲手绞死了共和国的英雄。”

“他们追求平庸，追求佛罗卡纳的公民美德。”

“公民的美德就是平庸。”

“平庸的人才能接受佛罗卡纳的共和国精神。”

阿列克谢小姐苦笑起来。“可笑吧。”

伊维塔维持着三块巨大的铁球漂浮在半空，“我有个问题，你说你认为所有共和国都会背叛自己国家的英雄，那么你去过除了佛罗卡纳的其它共和国吗？”

阿列克谢小姐愣了一下。

伊维塔继续问道：“你去过与佛罗卡纳共和国，有巨大的不同的贵族商业共和国和贝利萨留商业共和国吗？”

“你去过自治州邦联吗？”

“你去过拉文纳的教会与人民那个国家吗？”

阿列克谢小姐苦笑起来，摇头。

她都没去过。

那她凭什么说，所有共和国都会背叛英雄，因为这些共和国的体制都与佛罗卡纳不同啊，贵族商业共和国甚至一直与佛罗卡纳共和国敌对。

因为贵族商业共和国相信体制和平衡，才可以保护共和国精神，而佛罗卡纳相信公民的美德可以保护共和国的精神。

伊维塔继续问：“阿列克谢小姐，那么你知道佛罗卡纳的律法是什么吗？有多少？”

“我……”阿列克谢小姐想要说话，却只能叹息一声，因为她……不知道！

“我一直待在冰女巫主人的城堡里，我没有多少机会去了解这个世界。”

“但我想，佛罗卡纳的律法应该不属于【自然法系】，而是【人为基本法系】。”

“那太可惜了，什么都不知道，却对共和国抱着仇恨，这一点太可惜了。”伊维塔惋惜地说，他暗暗记下法系的概念，看来律法是有自己的法系的。“我觉得，你应该去走一走，看一看的。”

“那样或许你还会有别的思考。”

阿列克谢小姐苦笑起来，她露出兜帽下那张因为巫术而永远保持在十六岁年纪的面容，她像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女孩在那里微笑。“您杀人之前总是都要先诛心的吗？”

“您说服我了。”

“我真应该到处去走一走的，但是我不是自由之身，我只是冰女巫身边受宠的女仆。”

“我没有那个条件。其实有的时候，我也羡慕共和国的人的自由，他们或许有很多的问题，但是出去走一走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吧。”

阿列克谢小姐陷入了深思，她本来想要毁灭伊维塔，感受扼杀天才的快乐，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

但现在她心情也发生了变化。

“这是来自我父亲家族遗留下来的祖传宝物。”

阿列克谢小姐感觉到身体即将崩溃，血天狗在哀嚎与狂叫之中，崩毁成了一滴滴血液。

而阿列克谢小姐其实早就发现，无心人其实不是不死人。

随着时间流逝，八十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出现在冬天街道上的神秘女巫遗留在她体内的魔力力量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