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严肃地说:“李官爷,俺们两个月前从北方出发,一路走来,不说尸横遍野,但状况也惨不忍睹。
我们那边大旱半年多了,颗粒无收,更要命的是,朝廷征兵,从10岁到50岁的男人,全部征走,后来,听说鞑子要南下,所以,我们整个村不得不逃荒。”
叹了一口气,悲伤地说:“就在前不久,刚遇到隔壁村逃荒的,听说紫阳县已经被鞑子烧杀抢夺,而江悟县也被攻破,外面全都是逃荒的灾民。”
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李门卒脸色煞白,李大爷更瘫软挨在椅子上。至于李娘子夫妻,惶恐不安地看着李门卒。
“那,程娘子,你觉得鞑子会来保安县吗?”李门卒虽然当官差30载,可平时遇到,都是鸡毛蒜皮之事,忽然来个鞑子,六神无措。
程顾卿苦着脸,根据自个推测,实话实说:“会来。”北边几乎失守,势如破竹,鞑子怎么不来呢?
只不过是晚来还是早来,保山县还在北方,没听过有什么霍去病之类的战神,力挽狂澜。
还不如赶紧逃到南方,渡江而过,起码离北边远,想攻打,也要考虑距离和粮草马力等。
“公公,怎么办?”李娘子莫名其妙地就相信程顾卿,不为别的,就是这个程娘子,为人实在太直截了当。
与她做买卖,多少就说多少,不像其他人讨价还价斤斤计较,而且她老实,开门见山,就告之是灾民,需要帮助,不拐弯抹角。
加上她比相公还高还粗壮,好有安全感,只要矗立在那,让人信任。
李门卒不说话,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谢谢程娘子如实告知,你随我来,送你出城。”
天色渐晚,如今交班之际,最好混出去,自己怎么说,在衙门经营多年,这种小事,同行也会给面子。
至于外面的灾民,哎,等下班后,回家商讨。其实心里早就下定主意,安排家里人先去云州府,投靠亲姑母,自己留在保山县,再看看后续。身为衙门中人,走是不可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