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匆匆朝后院地窖去,中途脚步一顿,想到了什么,又快步走回来,将煮着的药罐火候调小。
她一走,虞听晚开始打量卫家的院子。
不算大,但收拾的很干净。
看着看着,她看向了院子里的魏昭。
他穿着粗布棉衣,不是喜服。阖着眼,时不时低咳几声。
脆弱,易碎,眉眼轮廓透着几分缠绵的病气。
明明不是那个压在她身上,夸她白的人。
可虞听晚就很不自在。
她实在想不明白。
那时候的她看上卫慎哪点了?
她能看出自己不是被逼的,甚是对这门婚事以及对卫慎这个人很满意。
满意他肩不能扛还是手不能提?
小姑娘的打量肆无忌惮,毫无掩饰。将魏昭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三回,也想不出个答案来。
“哐哐哐”
这时,有人重重砸门。
外头身形佝偻的老妇人,一头白发,尖酸刻薄。
“卫守忠!老娘把你养大,是为了你来气我的?”
“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把钱给我!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治的。我是为你好!”
想到如今外头都在数落卫勤天丧良心,不去探望卫慎,卫老太就火大。
她尖声道。
“卫慎有什么可看的!勤天媳妇又怀了,他能过来沾晦气?卫慎就该给勤天挡灾!”
“他怎么不死在外头,回来做什么!”
“当初决定是老娘做的,你们敢不服气吗!”
“你们不要不知好歹!勤天这孩子孝顺懂事,愿意过继给你们,你们都得去烧高香!”
又开始了。
虞听晚拧眉。
这卫老太白天都要过来嚎一嗓子。
往前她出门不在家就算了,以后岂不是要天天听她吵嚷?
卫慎还要静养呢。
正想着,她看见魏昭有了动作。
男人掀了掀眼皮,慢悠悠站了起来。
躺着时不明显,站起来后,竟然很高大。
他有些站不稳,应该是扯到了伤口。
可魏昭丝毫不在意,也不在意边上有什么人,伸手去提正咕噜咕噜煮着的药壶。
虞听晚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甚至猛地倒吸一口气。
这可不得烫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