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久了,云箬觉得纪月辞除了不爱说话,其实是个好舍友,有时候会觉得她像只猫,窝在自己的角落里就可以自娱自乐,不太爱理会别人,但也绝对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顶多就是说话做事比较直来直往,有什么就说什么,很直率。
也很毒舌。
还有纪月辞很喜欢在晚上喝酒,这还是某天云箬无意间发现的。
那天她在百里夜房间里赶工材料挑选,因为林望打听到南边有几个城镇集市,他们要赶去卖东西,所以那几天他们三个人都在连夜干活,每天都忙到很晚。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熬了几个夜,林望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被江北山架走了。
云箬蹑手蹑脚的开门进门,争取不发出任何声音,窗台边突然响起纪月辞的声音。
“你们在阿夜房间里帮他做东西?”
云箬吓了一跳,屋子里没有开灯,她走进了看到纪月辞开着窗户,窗外紧挨着的梨树早过了开花的季节,一树浓阴密叶,随着风动沙沙作响,影子被月光印在她身上,像给白衣染了花纹。
窗台上摆着一壶酒,一个浅金色的小酒盏,酒盏里酒光流动,映着清辉,煞是好看。
“嗯。”云箬点点头,“你睡不着吗?”
“今晚月色很好。”纪月辞端起小酒盏浅酌一口,“我喜欢晚上,很安静,白天太吵了。”
“那我先去睡了。”云箬不想打扰她。
纪月辞却朝她举了一下酒盏:“喝吗?我自己酿的。”
她起身去给云箬找来一个酒盏,嫩粉色,像一朵盛开的桃花花瓣,倒满酒更是漂亮。
“试试看。”纪月辞把酒盏递给云箬。
“是你前几天新酿的那个吗?”云箬舍不得喝,端着看了好一会儿,酒里似乎还有一闪一闪的细光。
“那个还不能喝,这是大前年酿的,今天刚让北山帮我挖出来。”纪月辞晃了晃酒壶,“就这么一小壶。”
“谢谢你请我喝酒。”云箬由衷地说。
三年才酿了这么一小壶,应该很珍贵,纪月辞却邀她同饮了。
纪月辞突然皱了皱眉,语气凶起来,说:“赶快喝!”
等她喝完,纪月辞立刻给她满上,继续催她赶紧喝。
这酒入喉清香,一点也不辣人,甜味也是淡的,酒香醇厚温吞,云箬一口气喝了三盏,按照她以前一杯啤酒就晕乎的酒量,这种自己酿的类似果酒的东西应该更醉人,她却没有任何不适或者脸颊发热的感觉,反而感觉神清气爽,熬夜的疲惫也没了。
不会是参酒吧,这么上头。
纪月辞看着她喝完,把酒壶里最后一点倒出来,一人半盏,才没催云箬,让她慢慢浅酌。
“你不问我刚才为什么凶你吗?”他问云箬。
云箬听了有点忍俊不禁,原来你知道你刚才凶我了啊,还以为你嫌我喝的慢对你的酒不尊敬呢。
“为什么?”云箬从善如流的问。
“因为你太客气了。”纪月辞说。
云箬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