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传令官又问,却见他左手皮鞭微微摇动。
“将军,另报代州、冀州以及白沟河沿岸都有敌人骚动。”
“无妨,我军刚刚大败李继迁,胡虏虚张声势罢了。”
驾着寒风,多么威严的两个字,稳稳地停在传令兵的耳内。转过身来,只见那张古铜色的面上俊目如星,两抹胡须浓黑如漆,棱角分明的两腮微微略动,令道:“贼!但造声势,并无大动作,命诸将守好各自位置,无需搭理!”
坚定的声音背后,是隐忍不发的怒和恨。
“是!呃……”
“还有何事?”
传令官又秉道:“将军,营内来个少年,说老夫人有信托他亲自送来。”
“少年?长什么模样?”
将军才又回过身。
“道人打扮,清秀得像个姑娘,但是……”
传令官兵为难道:“我们要把信亲手呈给将军,可他偏不让,我们要夺,可……”
传令官红着脸犹豫了,“可我们怎么夺都夺不下,他的武功,非常神奇,身法,就像影子一样。”
说着他低下头,可将军却好似没放在心上,“去传达命令吧。”
“是!”
将军仍旧俯身远望,四野低垂,唯这一身雄姿,卓卓伫立。
他便是镇守河北西路保州缘边都巡检使杨延昭,北境三路诸帅臣之一,被敌方诸将誉为杨六郎。
十年前,一代名将杨继业被俘绝食而亡,头颅被契丹割下传令三军。自那以后,杨延昭便养成一个习惯,披坚执锐,孤身登上高地,眺望着茫茫的北境……
驰骋沙场二十年,他断定下一场两国对阵不会太远,因为那镔铁精钢打造的芦叶枪,此刻虽立在石缝中,却迎着冬风发出铮铮之怒,坚挺,威武。
“道人打扮,难道是他来了?好久不见……”
想着老夫人的家书,他才一把揽过芦叶枪,周体翻腾,挥枪挑出,瞬间扎向北境天际,好不威猛霸气,瑟瑟寒风中,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