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虽不许买卖但可免费分配,非重大事故,厂长书记不得无故开除工人厂籍,堪称有恃无恐的铁饭碗。
购物消费,大多是在国营百货商店,以及各色供销社内。
采购员、炊事员、放映员、广播员、工厂工人、供销社职工、汽车师傅、甚至是饭馆服务员待遇颇丰。
各处餐馆皆悬挂“不得随意打骂顾客!”等警示标语,然而劝诫无效,形同虚设,被打食客仍不胜其数。
更关键的是,这些铁饭碗还盛行顶班制,老子退休儿胜任,认真诠释什么叫一碗传三代,人走碗还在。
各大工厂自有一套班子,保卫科、附属医院、附属小学、甚至是俱乐部都是内部专享,违法乱纪,公安不得随便抓人,自有保卫科处置。
教育方面,城市户口初中毕业可选考高中抑或报考中专,高中可考大学进而深造,中专学费全免,享受财政津贴,毕业包分配国营企业,不乏办事员编制起步者。
农村户口则是另一番风景,地里刨食,日夜辛勤劳作只能记一些微薄的工分,至于本村产出粮食,全部打包拉走,人吃马嚼皆由外地调配,大多是一些地瓜干,马铃薯,棒子面之类。
时运不济,碰上连年阴雨的潮湿天,拉来的地瓜干、马铃薯全部发霉长芽,以至于外祖父那一辈的人,谈地瓜干色变。
灾荒年岁里,便去揭较为柔嫩的树皮舂磨成粉,跟撅来的野草搅拌成糊,囫囵吞枣的下肚,咽的时候必须要迅速,以免苦味反刍上来。
三年灾害时,出现“人吃人,狗吃狗,老鼠饿着啃砖头”的鬼域世界。
年岁好时,临到年关,才敢用这些工分向生产队换一些大豆,磨成豆腐过过嘴瘾,祖父讲的一则故事让我记忆犹新。
当时曾祖父在马厩里饲养牲畜,牛马骡子等,集体财产自是小心伺候,在机械化尚未普及的当时,畜力就是最好的庄稼把式,人饿死,牛都不能饿死,曾祖父不敢怠慢,万分小心。
恰巧家里有个亲戚任生产队长赶上晋升,第二天乡里要来人考察,公社里又人人面有菜色,饿的像泡水馒头一样全身浮肿,哪有像样的粮食招待伺候?
于是吊诡的一幕出现了,曾祖父半夜起来喂草时,那头精心伺候的耕牛还生龙活虎的甩着尾巴驱赶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