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茶,回味片刻,方缓缓言道:“账簿既已交予你手,如何处理,自是全凭你做主。”
谭羡鱼静默片晌,小心翼翼试探:“婆母,您的意思,可是让儿媳酌情变卖些产业,以填补空缺?”
“胡言乱语!”老太太目光凌厉,“你初掌侯府大权,怎能随意插手外间商铺之事?!”
竟企图染指侯府产业,谭羡鱼的心思可真是不小啊!
难道得了账本,就真当这侯门之家由她说了算?
谭羡鱼蹙眉沉思半响,终是叹息一声:“如此看来,唯有动用儿媳的陪嫁之资,方能解燃眉之急了。”
老太太这才面色和缓:“嗯,难得了,你有这孝心,便照此办理吧。”
谭羡鱼点头同意,却话锋突转:“但填补的是侯府的亏空,可否以侯府之名,向儿媳立一份借据,以免日后有所争议?”
老太太闻言勃然大怒,手掌猛地拍向桌面:“你既已嫁入我侯府,陪嫁自然归我侯府处置!天经地义!何来借据之说?!”
谭羡鱼见状连忙安抚:“母亲息怒,不立借据便是。”
老太太瞪视之下,心中怒火因她适时的服软略减几分。
谭羡鱼继而道:“感念婆母厚恩,既然账簿已交到儿媳手上,那些之前的亏空,确应由儿媳自行填补。但月银已两月未发,下人或有怨言,儿媳打算另出银两安抚众人……如此做法,可否恰当?”
老太太应了一声,算是认同。
谭羡鱼这才心安,转向一旁吩咐:“抱琴,稍后你去通告,说是新管家上任,特赐他们额外银两,望今后即便我有何疏忽,他们也能尽心办事。”
抱琴领命。
老太太一边又咂摸了几口茶,忽觉哪里不对。
谭羡鱼这一招,实则是收买人心的计策!
银两散去,手下之人定会对她心存感激,替她说话。
一旦传出外间,说侯府拖欠两个月月钱,直至谭羡鱼接手账务才发放,外人自会知晓,是用谭羡鱼的钱堵上了侯府的漏洞。
届时,侯府的声誉……
念及于此,老太太心头一凛:“你莫不是要毁了侯府?!”
“母亲误会,儿媳绝没此心,不过是初掌家务,欲图减少是非罢了,”谭羡鱼回应道,“至于他人如何看待,评说,非儿媳所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