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我们所在的霆雨流匣一方大胜。只不过后来一场意外,导致我们遭受对方苟活的大乘追杀,而我在逃亡的途中体内之术突然暴发。”
烟棼……等等,那不是七年前?七年,十七……你才二十四岁!那不是应该叫我姐姐?
“以我身为始,虚空向着四方散开。术之纹理自一而二再三,逐渐遍布四周。
清平之息下,诡异的符文见所未见。明暗交错间,一个类人型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
——它,是有意识的。
心底恐惧蔓延的同时,竟也升出一缕贪念。
有个声音告诉我,那便是我所追寻的,理。
光暗的人型对我伸出一只手,尽管我的理智告诉我应当避开它,但我的手还是下意识的探了过去。
你可知道,修为到了我这般境界,那种身不由心的感觉让人畏惧且恶心。”
姑娘的碎碎念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倒也没有打断邪者的讲说节奏:
“我很庆幸大乘追杀而来,打乱了我的动作。迫于自保,我不得不将这一未臻完善的术释放出去。
在那之后,大乘消失了,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而我也似丢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只是在下一瞬清醒时,那个术又回到了我的体内归于沉寂。”
讲诉期间,徐长卿周身传来阵阵异样的波动。苏悦风形容不出这是怎样感觉,只觉得压力之大,似乎当时重伤濒死也不过如此。
“大乘的气息消失,韩湘等人立刻赶来。对于大乘的死,我只能隐瞒,说对方触动了我身上的禁制。
对我的这个说法,六人没有丝毫怀疑,如此想来他们身上也有差不多的东西。
我则因为血肉残缺过多,外加功体被破,韩湘种下一道镇法以保我肉身稳固。
但韩湘不知道的是,他的镇法不但保住了我的肉身,还封住了我体内这个术。”
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给苏悦风消化的时间,徐长卿这才继续说到:“这就是我和韩湘之间的故事。怎么样,苏楼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次徐长卿的故事格外真实,苏悦风有些紧张:“所以你在思考的对策是:如何继续压制体内的术?”
“不。我自身的问题我刚刚已经处理好了。我思考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及这种情况背后衍生的事端。”
见苏悦风不理解,徐长卿补充到:“这道镇法出自韩湘之手,再经由我多年的修补,按理说不该出现问题。
除非韩湘重伤,意识已到弥留之际,或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运转灵能,翻手掐诀。一瞬间,血色灵能囊括方圆,随即悄然溃散。
“果然,是这片空间出现了问题。”
“你知道,我除了琴什么都不懂。”
徐长卿善意的笑笑:“哈~意思是有某种更强的阵法作用在这片空间,导致韩湘的术法失效。
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我在意的是,有什么事发生在你我身上,而我却没有察觉。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听完徐长卿愈发平静的讲诉,苏悦风愈觉寒毛倒竖,涉世未深的姑娘第一次感受到死亡之外的恐惧。
“放宽心。不管是怎样的局面,最坏也就当是应劫了。身为玄门正宗弟子,这种事我可太擅……”
话音未落,城北某地忽涌淡蓝雾色。那雾气是如此不寻常,甚至徐长卿都不需要起卦就能推算出那是异变之源。
于是身影一闪,人影消失原地。
“在这里等我,我去渡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