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未稀，有人临江而望。江下倒影如练，约出一片朦胧似幻。

“在下已应约而来，阁下何不出来一见？”

素衣人轻声娇喝，荡开江水成韵。随后，一身黄杉的女子从江水中缓缓而现。

“以水为居，你倒是惬意。”看着来人出现，素衣女子忽的一叹。

这倒不是虚话，而是言真。修者修万物，修水者自然不少，但能御水者，却是不多见。

不是他们修为不够，而是心性不足。

这里便要涉及到“道”的问题。道者，自然也，人为道能自然者，故道所得而通。

所以素衣女子才对黄杉女子说出此等话语，不过纵使如此，素衣女子仍好奇为何对方会在半途拦下自己。

缘是今日下午，自己与同盟者准备前往东方，寻找其口中所说的“虎”。却不想虎没找到，却遇到一只符兵袭来。

随手打散符兵，一纸信封便向紫苑飞去，打开一看，却是有人相约。

于是一身丽装的儒者略一思索，便让紫苑前来应约，而他自己却不知去了何处。

“我是来告诉你，让你离那个儒者远些。”女子站在水面上，如是说着。眼神清澈，如这江中之水。

月影浅白，点缀着人影婆娑，女子说完话后不待紫苑反问，便御水而去。

“我的水告诉我，那个人有点不对劲，虽然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过相见既是有缘，我且告知。”

声音循着水面传来，直至耳畔，已成空灵。

江边，黄杉女子踏水而去，独剩素衣女子临江低语。

“有问题？”女子御风而起，步入江中，足下空无一物，唯感剑意肆流。

“呵，难道我还需要由你这素不相干的人提醒？”轻语之时，剑气凛然而动，绽开浪花四溅。

浩大的水声掩盖了女子的轻语，惊起的水雾中，透出几分绰约之姿。

素衣动，水汽腾，人如月，月照人。

仿若嫡仙的姑娘赤裸双足，站在盈盈江水之上。

苍蓝之瞳里，无形剑气划开虚空重重，而后剑光一闪，掠向江水更深处！

月光下，美人御空而舞。舞不见剑影，却闻剑律婉转。浅白水幕中，素衣长裙随风摇曳，如梦如幻。

歌舞既罢，忽闻鼓掌声起，接连三声，一重高过一重，直引得半空中水滴轻颤，而后无力回到江中。

“你来了？”姑娘声冷似剑，煞气如寒。

“事情处理完了？那我们继续走吧。”儒者温柔以待，眉眼带笑。

“嗯。”

……

南域以东，一方荒凉之景上，有白衣道人凛然而立，灵力如潮，川流不息。远处，一位邪者持剑而立，阴邪之气如侵骨之寒，郁郁不散。

“当真要以命止命？”邪者有些无奈，明明什么事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一个正道之修拦下。

之前的试探也表明两人不分伯仲，若是真要打下去，恐怕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