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拉西娅女士思索了一下,却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可我们手里的拉罗与长公主呢?这也是一张牌吧。”
“那就并行。我们可以有国王,但是国王又没有实际权力、仅仅只是一个象征——这样的一个国家,可以称为是超越者之国了。比起没有国王反倒更好,因为我们尚且有人可超。”
瓦尔特大师开口严肃的说道:“还有我们结社代代相传的那本密续书《蔷薇密续》;之前借给高贵之红结社的那本《染血密续》,施普伦格尔小姐也已经从阿瓦隆取回。无论是封印体内恶魔化身、还是绕过契约直接杀死自己契约恶魔的技艺,对他们来说也肯定都是有价值的。
“如果我们立国,这两个密续也必须想办法技艺化、普及化。它们可以成为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我觉得可以……但是长公主同意吗?”玛拉西娅女士对这两本密续书并没有贪欲,只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她性格很软弱,会同意的。再差的秩序也比混乱更好,再小的权力也总好过真正的凡人。若是国家真正破灭,流亡公主的身份尚不如平民……她会想明白的。”
瓦尔特大师毫不犹豫的说道:“不然我当初为何会主张把她救下?在七世的诸多子女之中,她就是最好控制的。
“既然大家同意——不如我们就先立国吧。如此手头也能有牌去和那些人去谈,大不了日后再收服回来。
“如今被我们完全控制的城市,大约只有星锑本土的四分之一。虽然面积很小,但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这世上唯有超凡能力是最为真实的东西。只要我们足够强,如今丢失的土地日后都能拿回;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足够弱小,就算我们有着无限辽阔的疆域也是一样什么都拿不到。”
“那就立国。”
玛拉西娅女士果断的说道:“去跟长公主说一声,我们五月一日立国。”
而此刻,另外一边。
拉罗仍旧坐在镜子前皱着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弹奏着乐器。
“虚幻之血……”
他呢喃着,脸上少有的没有那种轻浮、反倒是异常严肃。
这个能力……
……怎么感觉像是个陷阱呢?
它一方面能够满足自己“为星锑奉献一切”的愿望,让自己有办法能够更好的直接干涉政局、而不必思考“如何才能让君主听自己的话”。
毕竟“说服君主”的终点,就是“算了,我自己来”。
而长公主又充满了逃避欲望……这能力完全可以同时满足两个人。
没有人会攻击一位君主,正因如此这个变身的破绽等于没有——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永久变成长公主的样子,那他就会变成长公主本身。
也正因如此……这个能力在满足自己愿望、解决自己烦恼的同时……
它也会勾出自己内心的邪恶。
可如果他一直使用长公主的样子……那与攥权又有什么不同?
但正如长公主所说,她如今已然重伤、无法行动……必须有拉罗的治疗,才能渐渐愈合灵魂。
她不能被人知道这件事,否则有的是人会希望她永远这么躺着。
因此现在外出的所有“长公主”,都只能由拉罗扮演。
而反过来说……
……只要长公主死掉,就永远也没有人知道这个“长公主”是拉罗。
他甚至不需要动手杀人——他只要什么都不做,灵魂受损的长公主就会自行死去。
“真是邪恶的能力啊……”
拉罗弹奏了几下乐器,对着镜子呢喃着:“您就这么想看我的丑态吗?无目无我之神啊……”
我绝不会屈服的。
我绝不屈从于内心的欲望——
“我与您打赌,”拉罗低声呢喃,“我此刻的本心绝不扭曲。
“无论经历什么事,我也绝不会贪恋除‘我’之外的任何事物……”
那面平凡的镜子自是不会回话。
但拉罗却从那镜面之中,看到镜中的自己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诡异笑容。
——谁知道呢?
镜中的拉罗动了动口型,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