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孝顺了一些。
想到自己与这位唐二少还有着矛盾,陈青看着谭金台,蹙眉问道:“这位新来的市长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唐耀成疯了么?他身为唐家人居然跟外人合伙试探自己老爹,这不管试探的结果如何,他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吧?”
试探之下,如果唐洪全真的不在了,那么唐耀成便会背上吃里爬外的骂名。
而如果唐洪全还在,那么唐耀成就算不被唐洪全打死,怕是也不可能回去河溪城寨那边了。
这人的行为,确实让陈青觉得有些迷惑。
“咱们的市长先生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
谭金台听了他的问题后,摇头说道:“时毅生在‘怙海’那边的资料,保密等级很高,即便是我也无法查阅。不过,唐二少的行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为什么。”
说到这里,谭金台却是停了下来。
只见他拿起面前茶桌上,刚才从一楼大堂拿上来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他这才继续说道:“其实,从人们对唐耀成的称呼来看,你应该就能明白。他在唐家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个大哥,下面则还有三个弟妹。”
“他这个位置是最尴尬的,相比起下面年龄还小的三个弟弟妹妹,他是除了他大哥‘唐耀荣’外,最有可能继承唐家大权的人。如果说,他大哥没什么经商天赋,或者有着盖过他的经商天赋的话,都还好说些。”
“没天赋的话,那么将河溪城寨的上三层经营得很好的他,基本继承唐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如果有着盖过他的经商天赋的话,那么继承唐家,所有生意交给他大哥打理,他也能多少信服。”
“可偏偏,他大哥卡在了这两点之外,他大哥‘唐耀荣’有天赋是有天赋,但却并非经商方面的天赋,而是功夫上的天赋。”
“因为这一点,他大哥被唐洪全看中,全力培养当成了接班人,而所有生意则是都交给了他去打理经营。”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唐家能够在河溪屹立不倒,都是因为他爹唐洪全将功夫练到了非人境界。但人在执掌权力久了后,难免的就会被权力所侵蚀心智,产生错觉。”
“他在执掌了河溪城寨的经营权久了,长期在里面一言堂后,难免会生出河溪城寨都是因为他才有如此辉煌的错觉。然后,想到他打下的这些‘江山’在以后都要拱手送给他大哥,他自然是非常的难受。”
“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挑拨,他自然也就生出了谋逆之心。”
一口气说到这里,谭金台端起了刚才倒的茶一口饮下,然后才接着说道:“何况,人终有一死。迟早有一天,唐洪全肯定会死,到时候唐家自治的河溪回归官方麾下是必然的事,而他在一年半没见过自己爹的情况下,心里难免也会有些不好的猜测,当然要为自己谋划出路……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了么?”
最后一句话,谭金台是对陈青说的。
而陈青听完了这番解释后,也立时恍然大悟。
如果河溪城寨一直是唐耀成在经营,而以后却要拱手送给其大哥的话,那确实换谁都会相当难受。
相当于自己赚的钱,自己做不了主一样。
尽管赚钱本身是靠着父辈余荫,但这个过程中,实打实的辛苦却都是自己,这肯定多少会心中生出怨气。
再加上有心人挑拨离间的话,有自己“单干”的想法也很正常。
为此,提前接触乾阳官方,进行铺路倒也能理解。
不过,这里面挑拨的“有心人”,陈青估计跟乾阳本地的军统,央统,军队这三方势力肯定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陈青了然的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倒也能理解了。”
“嗯。”
谭金台笑着轻嗯了一声,随后问道:“还有别的事么?”
两人之前许久未联络,今天陈青找他又很突然,他今天其实还有着其他的事。
因此,在回答完了陈青的事后,他便有些急着离开。
陈青闻言后,摇头回道:“没有了,多谢谭处解惑。”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今天还有其他事要忙。”
谭金台站起了身,说道。
陈青也没有继续耽搁谭金台,同样站起身道:“麻烦谭处跑这一趟了,以后我叫人多送一章‘射雕’的稿子过去。”
原本急着走的谭金台,听了这话后,顿时笑着颔首点头:“不错,算你小子会做人。”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了雅间房门,打开房门离了去。
而陈青则在雅间里呆了一段时间,坚守着之前从谭金台那里学得的,不一起进出的特务守则,等谭金台离开一段时间后,他才走出了这间雅间,离开了“黄梅茶馆”。
在离开了“黄梅茶馆”后,走在路上的陈青,眉头却是慢慢的皱了起来。
刚才在茶馆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在听了谭金台的那番解释后,他便生出了一丝紧迫感。
因为谭金台的那番解释,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未尝没有特意说给他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