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百多米却好像已经漫长地过完了整个秋天,潺潺流水声传入耳朵时,果宓心中一松,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失误。
鲑鱼怔怔听着耳边哗哗作响的水声,任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原来一直汲汲而求的水源会离得这么近,但凡她和鱼骨多走几步而不是在原地兜圈,很快就能找到水源,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她扭头去看果宓艰难拖行鱼骨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太过稚嫩和天真,比起果宓来说她差的太多了。
果宓甚至不需要站在原地嗅闻追踪气息就能找到水源的所在地!
想起自己心中的决定,鲑鱼忍不住动摇,眼神晃动了两下,最后落在濒死的鱼骨身上,看见他那么难受,看了看果宓,一阵纠结后目光又重新坚定起来。
果宓费尽力气终于靠近岸边,想把鱼骨一整个拖进水里,但又觉得不是很妥当,怕他直接被呛死,最后选择把小熊下半个身体依靠水岸泡到水中。
她自己下了水,毛茸茸的爪子被水浸透就像吸水的海绵一样饱胀起来,连忙抬起爪子悬在鱼骨大张着的嘴的上方。
淅淅沥沥的水珠子顺着爪子流下来滴进了嘴里。
大大的爪子像一块储满了水的海绵,流出来的水不算小。
果宓等爪子上下流的水开始断断续续立马就又重新把爪子浸泡在了水里,然后抬着另一只爪子凑过去。
鲑鱼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的动作,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子里,企图学到些什么。
鱼骨都已经丧失基本的思考能力了,水滴到嘴巴里干燥的口舌久旱逢甘霖,只能凭着本能去吞咽。
但他是侧躺着的,果宓爪子上滴落的水能被喝进去的很少,大多数都洒在了地上最后隐没进泥土。
果宓只能去频繁地更换泡在水里的爪子,不断将爪子交替悬在鱼骨嘴巴上空,次数多了两只爪子又酸又累,只觉得很重。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鱼骨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喘息不像之前那么剧烈。
果宓松了口气,庆幸没到物理降温没用的地步,还有机会。
宽大的爪子下面突然伸出了另外一只小爪子,同样湿漉漉的爪子上一条细细的水珠串滴进了鱼骨的嘴里。
转头一看还是鲑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过来,学着她的样子送水给鱼骨。
果宓眸色一沉,心里堆积了很多问题现在总算有空问她,却发现小熊又在躲避她的眼神。
不知道怎么养成的毛病,她和鱼骨每次一做错事或者觉得自己做错事都是这个反应。
倒也不是逃避错误,因为道歉道的很快,而且从来不会选择性承认错误。
感觉就是害怕,害怕她生气,害怕被丢下,要么就是难为情。
鲑鱼垂着脑袋坐在那儿,嘴巴微张发出微小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腹部起伏的速度很快,就算极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依旧数次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正在滴水的爪子,目光里透露着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