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羊爸

回家上班 作家林特特 2401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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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壮还想说些啥,被陈晴一声喝道:“快去!”他吓得一激灵,抓起放在一旁松开的英语练习册,卷一卷,紧一紧,再度上岗,看着妈妈消失在客厅,听着她急促的说话声在卧室,壮壮偷摸的,把计数器咔哒多按了三下,陈晴给壮壮订的今日任务是,睡觉前要练到120遍。

入夜,屋外,一弯新月像被钉在蓝丝绒般的空中,几颗星星像用剩的钉子,随意一按,闪着寒光,看着清爽无比;屋内,褐色麻将席承载、切割空调的凉,无法冷却陈晴内心狂沸的一锅开水。

她焦躁不安地和丈夫孙大力盘着未来半个月、一个月的家庭安排。

小家,陈晴说了算,她是司令,是指挥,是太太,是千金小姐。老公孙大力是司机、是兵、是仆役,是捧哏,总之一切行动听陈晴的,一切行动由孙大力实现,在外人面前,孙大力经常用“我家陈司令”称呼老婆。

来看看孙大力。

他个头高挑,相貌英俊,轮廓分明,年轻时,他在潞城岳西路一带,和另外三位哥们,并称“四少”、“四大美男”。孙大力的整个五官,以鼻子最为醒目、完美——鼻梁高挺,鼻翼丰厚,从侧面看有驼峰,一只好鼻子,掩盖了他脸型略长的瑕疵。

孙大力比陈晴大几岁,是当地流行百年的一种拳法、朴春拳的忠实爱好者。常年习武的他,腹部平坦,没有赘肉,少去同龄人啤酒肚的烦恼,然而,发际线掩不住年纪,这几年,越来越高。

夫妻俩都穿着睡衣,孙大力的,和陈雨同款,不同色,不同图案。他的,淡蓝,印着浅浅的竹子花纹。

陈晴盘腿坐在他对面,两条光洁的腿相互交缠,鼻子一抽一抽,带着哭音。

“你走了,我爸那边怎么办?”陈晴提起还在老家绿江镇度假的父亲陈抗美,绿江是个古镇,距离潞城一百多公里。陈抗美的老家情结重,每年,他们一大家子,都要举家去绿江过年。这大半年,陈抗美和老伴陆援朝一直在小女儿陈雨处,老爷子这次独自回来省亲,在潞城没呆几天,时间主要花在和昔日战友聚会上,剩下的日子,全在绿江,是孙大力开车送去的。

“嗯,我明天给大强打电话,让他把爸送回来。”孙大力声音沉稳地说,大强是陈抗美的侄子,陈晴、陈雨的堂弟。

“还有,壮壮去比赛的事呢?这么大的比赛,你当爸的不在?什么都要我一个人操心?我盯排练就够受了,孩子大了,不好管了,打不得,骂不得,会顶嘴了。”陈晴哭音重了,壮壮是陈晴心中最重要的事。

“我给你订好酒店、火车,如果需要,让我嬢嬢陪你去。男孩子大了,也该独立,不是事事都要父母在身边的。”嬢嬢即孙大力的姑姑,才五十岁,上个月办的退休,正好没啥事。孙大力一家都在潞城郊区,亲戚多,平时走动觉得烦,关键时候,显出好了,还是人多好协调。

“你说……”陈晴说着,已摇曳着水蛇般细软的腰,瘫下,她将头放在孙大力的腿上,“妈这事儿,要多久?能顺利吗?你两个礼拜能回来吗?”

孙大力松了口气,像答记者问一样,回答完妻子所有问题,他拍拍陈晴的背,顺着她的短发往下捋,摸到她白皙的颈脖处,无意识地揉捏她的耳垂,摩挲耳钉边的螺纹,那是他们结婚十年的纪念礼物。他安慰道:“放心,不会很久的,妈吉人自有天相,睡吧,明天一早,我还要赶火车呢。”

两人一齐躺下。

新月升高了,星星在树丫的更上方,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把空调关了。”陈晴说。

“嗯。”孙大力按了下遥控器,他起床拉开窗,关上纱窗。

夜凉如水,明早要带走的箱子立在墙角,月光下,在地板上,现出长方形黑影。

“我不在家,别和壮壮吵架,吵也不许打,打也不许打重了。哎,孩子越来越大,你打也快不是对手了,真要有一天,你打不过他,被他推开,丢不丢人,气不气人?何苦呢?何必呢?”孙大力躺回陈晴身边,他叮嘱道。

正如壮壮的教育是陈晴的头等大事,孙大力的头等大事是陈晴和壮壮的母子关系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