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杂役紧张地看向长孙。
出发前,袁承德让轿子的一幕二人是看到的,虽然不清楚长孙是何身份,但这其中的不寻常他们还是品得出来的。
长孙摆摆手,低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和你们一样就是来打杂的……”
杂役们满眼的不相信,慢慢要与长孙拉开距离。
长孙接着忽悠:“我家大人是那个,我就是个跟班的……”
长孙指了指前面的武清。
哪怕是在黑夜里,杂役们也能依稀看到武清浑身散发出的“贵气”。
杂役将信将疑,长孙能跟着武清那样的贵人,哪怕大家同样是当狗,那身份也有高低之分。
长孙见杂役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有疏离,于是愤懑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大人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根本就是个恶魔……”
长孙有意顿了一下,但杂役们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长孙并不气馁,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他根本就不把我当人,平日里对我非打即骂,私下里更是有着非人的癖好,对我百般折磨……”
长孙此言一出,尤其是话语中“非人的癖好”一下勾起了杂役们的兴趣,眼神玩味地对视一眼。
长孙见二人上了勾,继续说道:“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戴面具?”
二人好奇心彻底被勾起,之前眼神中的戒备和疏离全都消失不见。
“为什么?”
“对啊,我下午见你就想问了……”
二人上了勾,长孙反而不着急,而是停顿片刻酝酿了酝酿情绪。
“你们是不知道,我的这个主人看着一表人才,实则小肚鸡肠,尤其在意他的容貌……”
“想当年我也是翩翩少年,气宇非凡……”
杂役点点头,但眼神中满是“你就吹吧”。
“他因此嫉妒我的容貌,用刀将我的脸画花,我也只能用这面具遮住脸上恐怖的伤疤……”
杂役看看远处武清那绝美的容颜,这是他们至今为止见过最美的男子。别说男子无法比拟,就连许多女子都会自愧不如。
而眼前的面具男竟然说武清会嫉妒他的容貌。
二人满脸的不相信。
长孙见状开口道:“你们不相信?不信我把面具摘下来给你看?”
“别别别……我们信你……”
杂役赶忙制止,这大半夜的看满脸的刀疤,怕是会做好几天噩梦。
长孙停下手上动作,苦恼地说道:“所以啊,我其实特别羡慕你们。虽然大家都是下人,但起码你们不用像我这样成天受窝囊气……”
杂役们一听立马反驳道:“这你可说错了,我们这天天过的才是苦日子呢,袁承德就是个吝啬鬼,对我们的压榨那才是不遗余力……”
“是么?说说……”
果不其然,打工人对老板的吐槽最能引起打工人的共鸣,这在九州大陆同样适用。
长孙在心中暗想,同时嘴上不忘给二人做捧哏,一时间两人越说越来劲,三人越走越热闹,很快便混熟了。
长孙见时机成熟,开口道:“对了,兄弟,你们跟我说说今天这行动。有没有把握?这黑灯瞎火的,我怎么心里毛毛的?”
杂役们原本在这乌漆嘛黑的街道也是走得有些心里发毛,但见长孙这犯憷的模样,顿时来了几分胆气,拍着胸膛说道:“兄弟放心啊,有哥们在今天保准没事。”
“就凭你俩?”
长孙一脸嫌弃地看向杂役。
杂役被长孙一激顿时上头,开口道:“你不信?你若不信大可等着看便是。”
长孙见二人就要翻脸,赶忙解释道:“哥们,我当然信你们……只是我听说连大理寺的捕快都被那凶手伤了,咱们……能行吗?”
杂役听长孙如此一说,顿时心里也有些没底。
毕竟在朝廷里,如果说将捕快分三六九等,那大理寺的捕快和开成区县衙的捕快那就是天壤之别。
别看今晚县衙的队伍浩浩荡荡人不少,但真正拿得出手的战斗力没几个。
“我也听说了,据说还是大理寺的老察班……”
杂役对着另一人低声嘀咕着说道。
另一人心底也有些发毛,但碍于之前吹下的牛,大着胆小声对同伴说道:“不会……我出发前听到王老六对小顺子说今天就是去走个过场,那个凶手早在他们掌控之中……”
“走过场?那刚他说的那个察班受伤是怎么回事?”
“这……我哪知道……对了!我昨天倒水的时候还听到王老六在跟余老大嘀咕,说什么大理寺的察班连个瘸子都对付不了,看样子也是徒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