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跟他们废话那么多?
更何况能被派来定北城接替镇辽军收拾残局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有些出身,却又不那么高的人。
真正的大族子弟,这寒冬腊月的,抱着妻妾纵享欢愉还来不及。
谁会跑来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先杀人,再抄家。
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可谓是毫无压力。
证据?
这玩意儿有没有很重要吗?
在你握着刀把子的时候。
不是需要多少,就能编多少么?
看着这些蠢货临死前,似乎还要挣扎的样子,韩绍觉得实在是浪费时间。
“处理干净。”
对中行固吩咐一声,韩绍便淡淡道。
“进城。”
三百重甲铁骑策马先行。
被千余骑军护卫在其中的奢华马车,随后悠悠前行。
剩下那些眼看自己没被波及的官员,徐徐长呼一口浊气之后,便要快步走到前面,为这位冠军城日后真正的主人,在前面引路。
只是这时,马车中却是传来一声轻笑。
“你们先别急着进城。”
一众属官正怔神、惶恐间,却听那道轻笑的声音,幽幽吩咐道。
“老固啊,给他们登记一下名字、官职。”
这……
听到这里,不少官员心神一颤。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这出门迎接,怎么还迎出祸事来了呢?
想到这位韩侯爷果然不愧‘人屠’之名。
一朝登临封地,连城门还没进,就要杀了这么多人。
甚至就连他们似乎也无法幸免的样子。
何其残暴!
而就在在场的一众官员全都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时候,马车中的那声轻笑却是忽然安慰道。
“放心,本侯素来仁善,心胸开阔,从来不会胡乱杀人。”
人屠说仁善?
在场官员又看了一眼陷阵营的那杆大纛旗帜上的睚眦。
睚眦说心胸开阔?
他们忽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因为既然前两句都是反话,这最后一句‘不会胡乱杀人’,自然也是如此。
可就在他们心丧若死,心中疾呼‘吾命休矣’的时候,韩绍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本侯只是想看看,到底谁这么大的架子,敢不来迎本侯。”
你给领导送礼,领导不一定记得住。
但你要是没送?
呵——
韩绍冷笑一声。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心胸狭隘。
他只是用最简单、最快速的方式,来分清敌我而已。
而听到韩绍这话,一众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死亡的官员,呆愣在原地许久。
直至最后一排黑甲铁骑越过他们,策马而走。
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这才充斥在心头。
这种大悲之后,紧接着大喜的情绪波动之下。
甚至让他们对那辆向着城门疾驰而去的奢华马车,生出一股莫大的感激之情。
“侯爷果然……仁善!”
再想到城中没来迎接彻侯仪仗的某些人,他们不免幸灾乐祸起来。
随后又是生出一股对比出来的幸福感。
于是也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了。
面对身边同僚古怪的目光,那人赶忙止住笑意,紧绷着脸严肃道。
“抱歉,刚刚想到高兴的事情。”
同僚闻言,没忍住也笑了。
“我也想到高兴的事情。”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韩人屠这初来乍到,上来就是一通不讲规矩的乱砍。
兔死狐悲,虽然有一些。
但还是架不住那股等上官都死光了,自己就可以替补上位的喜悦。
于是在犹豫了一阵后,那同僚望向中行固的方向,猛地举起手,高声道。
“提督!下官要检举!”
中行固被这声放声高呼吓了一跳。
眯着眼睛打量了这厮一阵,忽然笑了。
很好!
我六扇门,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
此时,已经走到城门不远处的韩绍,透过车帘看着城头上新刻的冠军二字。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副名场面。
‘我张麻子来鹅城,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所以想了想之后,韩绍示意大军在城门处停下。
然后丢下虞璇玑和马车中随行伺候的侍婢。
一个人从马车中走出,跨上了一旁闲得无聊的乌骓龙驹,缓步踏至大军最前方。
回首望了一眼身后千余虎贲,而后笑着摆摆手。
“进城。”
去特码的公平!
他现在只知道‘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马踏天下!
当自今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