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的视线太过直白,周建勋被盯得有些不适,耳尖不禁泛上一抹可疑的绯色,他偷偷看了一眼凤卿,又迅速移开视线。
“你没事的话,我先离开。”
孤男寡女,哪怕是救人,也容易惹人非议,周建勋不想让生产队的人看到,准备离开。
凤卿点了点头,致谢道:“多谢周同志搭救之恩,没有你,我恐怕就要去见阎王了。”
周建勋摆了摆手,他从山上拾干柴回来,亲眼目睹有人落水,在有能力施救的情况下,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周建勋不爱八卦,对沈家收了三百元彩礼准备把女儿嫁给家暴男的事不清楚。
他纵使不清楚原由,也知道把一个人逼上绝路,定是发生了对轻生者而言十分绝望的事。
周建勋不会安慰人,想了半晌,口中只吐出一句生硬的话:“以后别这样了,没什么跨不过的坎。”
说完,提起地面上的一大捆干柴,一瘸一拐地离开。
此时傍晚,天色渐黑。
凤卿目视着周建勋在昏暗的光线下渐行渐远。
她站在原地没有离开,陷入思索,这个时代的父母对儿女的婚事依旧有很大的决策权,想要摆脱沈父沈母的掌控,还要退掉家暴男的亲事,还得想想办法。
凤卿捡起地面上的一块石头,在额头上敲了一下,力道恰到好处,额头红肿,有血液缓缓流下,看着很严重,实则只是皮外伤,没伤到大脑。
她也不回家,就平躺在地面等待生产队的人来找她。
两个小时后,红旗生产队一大群社员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夜色中帮忙找人,不断大声喊着凤卿的名字。
“招娣——”
“招娣,你在哪里!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别想不开!”
一群人边喊边找,地毯式搜索。
沈母边找边嘀咕:“死丫头,跑哪去了?不就是嫁个人嘛,一天要死要活的!”
手电筒的光照到了河岸上,有人突然大声道:“河边躺了个人!”
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往河岸方向聚集。
沈母看向一动不动平躺的凤卿,心里一个咯噔,有些慌,难过了一瞬后,更担忧三百块彩礼钱要退回去。
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先沈母一步来到凤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