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斯说的机会来的比想象中的要快,有一天竞技场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直接从天而降落在正在角斗的两个角斗士之间,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要找一个小偷,希望这里的人配合他,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杀了。
只是竞技场的守卫哪里管这么多,他们冲上去想要制服这个破坏角斗的闯入者,但是却发现这个女人强得和怪物一样。
被激怒的闯入者就这样开始大开杀戒,守卫几乎全都去阻止她和疏散观众,意识到地牢没人守卫的阿姆河立刻开始越狱,但就在打开伽斯的牢房的时候,守卫回来了。
听那些守卫的怒吼,阿姆河知道那个女人逃到了地下,但守卫找不到她,只能分散来搜查,这就意味着再不走他们就要被发现了。
没有办法,带着这么多人逃走对于阿姆河来说已经很勉强了,她只能趴在护栏上向里面一直劝他赶紧走的伽斯承诺:“伽斯……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遗憾没能去的地方。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好,我一定会等你的。”
阿姆河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男人,他一遍又一遍呼唤对方的名字,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滴在怀中人的脸颊上,对方还是他最后见到时的样子,只是一直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入手的冰冷提醒阿姆河对方已经死去的事实,但他始终不愿意接受。
过了很久以后,梅西尔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阿姆河身后,她的身边跟着把阿姆河的情况告诉她的马戈德里什。她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过了很久以后才开口:“按照驯鸟人一族的风俗,把他放在荒原上等到鸟兽啄食,风沙掩埋吧,这样的话他的灵魂就会乘着风,和鸟儿一样去往该去的地方。”
“这样做的话,他真的能够安息了吗?明明我们约定过的,我一定会回来救他,但是我来的却太晚了……要是当时我再强一点的话,再多努力一下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带走他。”
“他没有怪你,而且一直在等你。虽然你看不见,但是他就在这里。”虽然阿姆河看不见,但是梅西尔能够看见身形虚幻的男人半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阿姆河的头顶,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欣慰和安心,似乎很高兴阿姆河能成长到现在。
阿姆河若有所感的抬起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伸手从稻草中拿出了一把琴弦已经彻底坏掉的小竖琴,他抚摸着琴柱上的花纹,那是一只只飞鸟,它们展翅飞翔,像是要飞出牢笼,翱翔天际。
阿姆河再次低头看向怀中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怀中的伽斯早已变成了一具白骨,之前他看见的只是自己希望看见的幻觉而已。
“你可以为逝者感到哀伤,但在这以后,好好活下去吧。”梅西尔看着起身向外走的阿姆河,又回头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伽斯,对方本就虚幻的身影正在逐渐消散,就像是清晨的薄雾逐渐消失在阳光中一样。
等待友人的游魂在执念得以满足后自然会消失,一直在归去之处徘徊的灵魂应该也会离去了。
“你还有没有想对他说的话?”梅西尔忽然开口,不过这个问题她不光是问阿姆河,也是问即将消失的伽斯,“如果有的话,握住我的手吧。”
“我想告诉他现在我过得很好,我不仅救出了被关在竞技场的族人,还找到了被当成奴隶卖出去的那些孩子。现在我们在域外的荒原上生活,总有一天我们会重建我们的村落。还有……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阿姆河。你看,我说过吧,只要等待,机会就一定会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笼子可以困住你了,好好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
身后响起的熟悉的声音让握紧拳头的阿姆河身体一震,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却只看见站在原地平静凝视着自己的梅西尔,她手中一抹白光彻底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你们可能还会再见的,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只能看运气了。”
阿姆河死死盯着梅西尔,嘴唇颤抖着问道:“刚刚你听见了吗?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定会。到那个时候你再来我们的村庄吧,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我会等你的,这次换我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