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宿舍的女同学。
两个人都是农学专业的,约好了今天要去抢座。
老曾是他们农学院的硕导、博导,带的学生很多。
还有些本科生也来蹭他们研究生的小课堂。
座位很抢手。
欧允棠和女同学买了早餐,捏着菜包子和豆浆往实验室那边赶。
她们已经来晚了。
老曾嗓门大:“都到了吧?到了我就不点名了。来来,谁先来展示一下她的成绩?”
鸦雀无声。
这是华夏学生的传统。
谁都不想先出头。
谁先出头,谁的成绩最差,挨骂挨得最多。
老曾叹气,点名:"喂,那个靠窗的,你先。”
那个男生叹气,拿出来他的成果。
是一个很小的玻璃试管。
试管里头,有一滴浅粉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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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说。”
“曾老师,这里头是玫瑰精油,我用了五十公斤的玫瑰花瓣萃取而成,耗时八个小时……”
老曾斜眼看他,顺便闻了闻玫瑰精油。
“你这叫玫瑰精油?我看你这叫垃圾差不多?你闻闻,你们大家伙都来闻闻,这味道,比垃圾桶里的泔水还要臭!”
“这滴蜡圾有亮度吗?你看看,色度堪比泔水。这也叫玫瑰精油?”
学生们笑起来。
那个男生一脸懊恼。
老曾:“期中考核不及格,重做。”
老曾无情地嘲弄了所有研究生的作品后,开始授课。
“今天要讲一讲,传统蒸馏法萃取玫瑰精油的过程当中,如何完美地控制温度,留下花瓣最原始的味道,减少腊分子……”
欧允棠和所有的同学都拼命记。
下课铃响了,有问题的同学拼命往讲台那边挤,要问问题。
有人踩了一下欧允棠的脚,立刻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欧允棠脚被踩得很疼,瞪了那个同学一眼。
蓦然一声响亮的啼哭,欧允棠睁开眼睛。
她在病房里,还在挂水。
那盐水瓶子是那种玻璃的,满满两大瓶,倒着挂在架子上。
床头上的病历本,明晃晃地写着1980年12月28日。
她,还在这里。
刚才,也就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