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怕也只能求请女娲娘娘出手,试试能不能在外混沌寻一地,好分化了此灵根了。
“那师姐就试试,灵根还不急。”
无当圣母没在五指山前久留。
待无当圣母走后十年,孙悟空一如既往的躺平,积攒经验。
直到这一日。
观音菩萨携惠岸行者乘云而至,隐隐的落于五指山前,目光隐隐与孙悟空相持相对。
“菩萨,是来寻老孙的?老孙这些时日过的还好,有劳菩萨惦念了。”
“你这猴子,早知道了?”
观音咅萨的慧眼一张,五指山上的潜蕴的灵宝真光,尽数入眼。
那宝光近乎无遮无掩的,刺的观音菩萨的双眸,都隐隐刺痛!
见此光景。
他哪里还不晓得,这是有人施宝,将五指山上下左右都给护持住了。
这下,再想要掀开五指山,怕是先要挪去了此灵宝,才有可能了。
“菩萨再说什么,老孙不懂。”
“你不懂,是装不懂。孙大圣,既然应下了我佛门,又何必如此反复。西行之事再难,又能花费大圣几许精力,不过十数年也就是了。行此功德,大圣日后自然功德加身。”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大圣又何必如此。”
观音菩萨好言好语相劝,孙悟空只是一摇猴头,来了句,“千金难买我愿意!老孙不愿,行也不行?”
管你观音菩萨现在是玩软的还是玩硬的,反正孙悟空早打定主意了,软硬都不吃。
当年,你们怎么就没和老孙如此好生商量过。
现在事到临头了,想要抱老孙的佛脚了……呸呸呸!老孙生来就和佛,没半毛钱的关系。
若是真想成佛,老孙自己就是佛!
不是你们西方的佛,也不是天庭地府的佛,是老孙自己的佛!
“那大圣可知,当年截教门下,有多少弟子化为了妖魔之属?”
“这些妖魔鬼怪,如今可都在西行路上。若是大圣应了西行一事,说不得还可救他们一救。大圣身为截教弟子,可曾想过?”
这话,还真没错。
西天取经的八十一难中,确实有不少当年的截教弟子参与。
可他们,那里是什么妖魔鬼怪,不都成了你们这些神佛的坐骑?甚至还给你们阉了去。
想想,孙悟空都觉得,替他们惨。
至于说救不救。
孙悟空没想过,现在也没想好。
“大圣,看来心中还无定算,待我回转,再来问大圣一问。”
观音菩萨见孙悟空没了言语,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念一转,云头带着惠岸尊者,去了两界山的方向。
见观音菩萨走远了。
孙悟空这才呢喃道,“这就是截教的因果?老孙拜在圣人门下,好处是享到了,可没想着恶处,也来了。”
救与不救,孙悟空还真的难拿捏了。
“若不然问问师姐?”
其实,根本不用问。
孙悟空太知道截教上下的脾性了,什么因果什么恩怨先不说,只要是自家师兄弟,就先站在一起再说其他。
也是如此,才导致了截教上下良莠不齐,歪风邪气多的很。
被那些仙神当做坐骑的截教弟子,可是大多数都是吃人的,甚至灭城屠邦也不是没有。
比一些不入流的妖魔,还要妖魔。
“救也可以救,到时候这些家伙再去造孽,是算在截教头上,还是算在俺老孙头上?”
“俺老孙说是妖魔,却从未吃过人呀……”
孙悟空还是有自属道德的。
看来,要被拿捏了。
孙悟空一时间想了许多,最终决定,既然入了通天教主门下,截教的弟子能救还是要救,大不了到时候给他们一些掣肘也就是了。
若是他们不从,也莫要怪他孙悟空不客气了。
……
南瞻部洲,大唐长安。
这一日,化作假名袁守诚的南极仙翁,正坐在长安西市一算命摊前,给人算命。
忽的抬首,看向了西方。
那里半空之上,正有一道隐约的祥云,载着观音菩萨和惠岸尊者遥遥而至。
见到这两位。
袁守诚不由的捋了捋颌下的长须,暗忖道,终于要开始了么。
由此,他也想起了前几日,渔翁张稍前来算命,他给张稍批下的有关泾河水族之事。
泾河龙王当年曾欠了他因果。
本来南极仙翁也没太在意,可后来住在长安城时间久了,他还发现,这河龙王还欠下了长安城太多的因果。
如今也算是命数到了。
袁守诚也没去管观音菩萨此来,到底为何,只是如常给人一一算命。
待得夕阳浅落,袁守诚一如往日背着算命布幡,回转自家小院之时,还是在院前得遇了这位菩萨。
“……见过观音咅萨。”
“师兄何必如此见外。我此来,只是想见见师兄。”
观音菩萨化作一寻常僧人,见袁守诚之后,很自然的打了一个佛礼,“师兄此次下界,可是想在红尘中,走上一走?”
对于观音菩萨此言,袁守诚没有其他言语。
只是开门,请他入院。
待袁守诚在院中放下布幡,请观音菩萨在院中李子树前石桌左右落座后。
袁守诚才又道,“菩萨不必多想,不过是旬日前,老道下棋输了大天尊一遭,这才应了大天尊相请,下界来走一走而已。”
“若无他事,这长安便是终途。”
玉帝想让南极仙翁彻底插手西行取经之事,也要他愿意才行。
至于说,想让他这位阐教大弟子开头,引整个阐教一一出手,来此赚取功德,那更是没有的事儿。
有过一次封神量劫,已经够了。
如今阐教上下,哪个弟子不是寻常都不出山入红尘的。
紧闭门扉默诵黄庭,近乎已经成了所有阐教弟子的共识,就连杨戬、哪吒这等肉身成圣上了封神榜的人,通常也是极少出门的。
一次量劫经历,让大家永世铭记。
“师兄若是想……”
“不!不想!”见观音菩萨眼神一动,像是要说什么的意思,袁守诚连连开口,“我说过,只是来走一走而已。你们西方如何算计如何行事,我一概不管,一概不参与。”
当年的人族功德也好赚,结果呢?
封神量劫又叫仙凡量劫,就是因为天庭和人间而起的!
功德好赚,事后却太烫手!
“菩萨尽管行事,当我不存在,就好。”
袁守诚都如此说了,观音菩萨再有什么算计,再有什么言辞,也说不出口了。
……
泾河龙宫,恩泽殿。
这几日,因泾河水族经常被渔翁钓去之事,泾河龙王一直关切。
毕竟说是泾河水族。
可其中不少,都沾染了他泾河龙族的血脉,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子子孙孙了。
结果这些时日。
也不知怎么了,每每这些子孙化为鱼虾之属,想要炼神炼身之时,就被人凑巧钓起,做了羹汤佳肴,怎能让他不恼不气。
若不是这里是长安城,这里是大唐国都。
自有人道气运因果护持镇压,说不得他这位龙王早就亲身走上一遭,将那该死的渔翁给一巴掌拍死了。
甚至给那大唐陛下一个教训,也有可能。
那里还需在龙宫中坐等消息!
“……陛下,有消息了。”
龟丞相踉跄入殿,见龙王宝座上,那阴沉着一张老脸的泾河龙王,有些话他都不敢上报了。
生怕气急了这位陛下,先给他一记狠的。
“看你这模样,又是坏消息?今日,我儿孙失了多少?”
“六尾……”
有着人道镇压,有些神通都难施展,也是如此,一些河中的消息,泾河龙王这位龙王,竟然还要下属虾蟹去打探。
真的是难为了。
“又是六尾,我记得昨天是,前天也是……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具体到底是何人算计,龟丞相你可打探清楚了?”
“陛下,打探清楚了,听那渔翁说起,是那长安城中西市里,有一位算命的先生,每天算给他方位。”
“那位算命先生,每每都算的一分不差。”
听到此间。
泾河龙外猛的挥手,将身前的琉璃案几都给一巴掌拍成了粉碎。
他就知道,是有人算计。
不然凭借一位小小的渔翁,又怎么可能天天钓起他的龙子龙孙!
岂有此理!
“好好好!算命先生……”听到龟丞相此言,泾河龙王捏指一算,却根本算不出那袁守诚的跟脚来,不由气恼至极的又道,“本龙王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算命先生。你去吧,待我明日出宫,去亲自会会那位算命先生!”
长安城中这几日,也不知为何,一阵风雨一阵雷,天气很是善变。
却又极少人晓得,只是因为泾河龙王前几日出得泾河龙宫来,见过算命先生袁守诚之后,暗约斗法之事。
以降雨天数为输赢!
也是因此事,长安城中的风雨,好似忽然间多了起来。
也是这时候。
又见了无当圣母一面的孙悟空,竟然不待观音菩萨回转相问相请,竟然独自出了五指山,晃晃悠悠的来了长安城。
孙悟空初至长安城中。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看着朝气蓬勃的大朝人气,都有些想要融入其中。
“……大唐,多少人艳羡的好时代。”
“还真别说,比起前面那几朝几代来,大唐风华真的要好上太多太多。最少,这都城内的人声,很是不差。”
刚至这长安城中,孙悟空除了稀罕的左瞧右看的,欣赏着满城的人气。
还多看了那天际的云雨雷光几眼。
若是没看差,那天际上的浅云中,正有一位真龙血脉,在鼓风泼雨呢,只是颜色有些不好看。
“这降雨的老龙,总该不会是那位泾河龙王吧?”
“若真的是,看来老孙来的正是时候,正巧能看一场大戏。要不要伸伸手,帮他一帮?”
孙悟空和龙族,可没太多的交情。
说要帮泾河龙王,也不是纯粹的好心,只是想看个大稀罕而已。
毕竟一个泾河龙王,不仅涉及了人间李世民、魏征,天庭的玉帝、天条,还涉及了地府和不知何来的袁守诚。
更是后面水陆道场的引子。
这一场连环大戏,如今可全系于泾河龙王为一身。
若是这龙王活了。
也不知道后面的大戏,那观音菩萨怎么演!
没错。
孙悟空思来想去,肯自己出五指山,可不是想着一路随着佛门怎么演,他尽管配合的。
被佛门接二连三的算计,又被观音菩萨借截教之事拿捏,孙悟空有机会了,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不给这位菩萨添添堵,才奇怪了。
“也不知,那谕旨所令的雨,这老泥鳅降没降!”
孙悟空搔着手臂上的猴毛,忽的隐身遁迹上了云雨之间,“老泥鳅,且莫着急下雨,你可认得俺老孙?”
见身前云雨之间,忽然多了一个雷公嘴的毛猴子。
泾河龙王差点一道电光打过去。
待看清楚了孙悟空的身形和言语之后,泾河龙王心中一动,顿时了然了。
“见过孙大圣!大圣寻老龙,可是有事?”
“有事有事,你这老龙这几日里,可是接到了那天上来的旨意?如今你可尊了那旨意?若是没尊从,老孙也无话和你多说,若是尊了么……嘿嘿,算你老龙王命大!”
孙悟空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的泾河龙王整条龙都不好了。
这猴子,是怎么知道的。
好巧不巧,现在他兴风布雨,正是遵从玉帝旨意,想要在长安城左右连连降雨呢,只是按他所想,自然不会刚好是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怎么也要差上些许才行。
也好给那袁守诚一个教训!
“大圣知道?”
“老孙怎么不知道,老孙还知道,若是你敢看命不尊,你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或者,你也学学老孙,反了他奶奶的。”
“不敢不敢!!”
一听孙悟空如此的豪言壮语,吓得泾河龙王连连摇头,他哪里有胆子那里力气,反天庭闹天庭。
他又不是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