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坤的眼眸闪烁着,左右跟随着两尊‘天人境’神血高手,沉默片刻,便大步上前,惊动了府内的看门小吏:
“你是何”
青衣小吏还没开口斥责出声,看着这背着手,面如冠玉的俊朗青年,越看越熟悉,揉了揉眼,当即大惊:
“大公子,你!”
他声音惊得合不拢嘴,不晓得这位怎么来了,刚想向内禀告,就被李乾坤身畔两个天人高手给制住了。
“怎么,我回自己的府,也要大张旗鼓的通禀一声?”
往日以儒雅随和著称的大公子李乾坤,如今眼眸凌冽,布满锋芒与埋怨。
他穿过门楣,目视着曾经熟悉无比的宽阔庭院,青砖铺地、木柱雕梁.
只是抬眸一瞅,就看见了走廊尽头,那布置宴席的动静,于是不禁冷笑:
“公父不是已经卧于榻上,不能动弹,将权柄都交予二弟了么?”
“他看重他,将他视为衣钵传人,对母亲的死无动于衷,一门心思,只想要保住他桐叶州的这块地,将‘天家无亲情’这一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现在呢?他老人家的眼光,也未必准确吧!”
“选定的继承人,在这风雨飘零的时候,非但不思殚精竭虑,反而骄奢淫逸,又不知在大张旗鼓,款待着谁!”
“如今,母舅已经兵临城下,将桐叶州半壁江山,交予我手,仍旧由我‘李家’执掌,而且还要为母报仇,亲自去了一趟‘涅槃山’!”
“虽说,涅槃山被洞天封印,叫那左山河、李踏仙尽皆失踪,但事迹表明,起码外祖、母舅,还是挂念着几分亲情。”
“这岂不就证明了”
“我那好弟弟,还有父亲.”
“大错特错?!”
夕阳西下,李乾坤毫不遮掩,大张旗鼓,喧哗声传了老远,散布在公侯府内的各个角落,惊动了府内的各个高手。
刹那间!
兵甲齐齐惊动,一道道充斥着肃杀之气的武夫、兵卒,团团将闯入院内的李乾坤围住:
“大公子你不是已经背叛公府,投了大殷吗!”
“不在你的‘傀儡政权’好好握着,来此作甚!”
数道聚拢‘兵气’,曾修战阵之术的元丹战将,统筹兵甲,内外团团将‘桐叶公府’合围住。
而后,刀锋直指李乾坤质问!
甚至
将如今这座桐叶公府的主事人,李玄宗都惊动了过来!
残阳如血。
恢弘的公侯府内。
曾经和睦的兄弟,因为‘权柄’与‘大势’,兵戈相向。
李玄宗身畔跟随着庆山道人,前一刻还在试探,想要多研究研究大缉魔主的他,现在已经面色极其难看:
“兄长,你兵临城下桐叶府,还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我将你斩于此地?”
“莫不成”
“你以为只有两个天人境高人在,开着‘天人领域’,便能护持得住你?!”
元丹高手,强横无匹,但也是人。
不成真人,一个开着‘天人领域’的高手,一旦面对着成了兵势,而且还有元丹主将存在的战局,那也是独木难支。
梧桐公府,作为整个‘桐叶公’阵营的大本营,随时都能聚拢三五千精锐。
就算是围杀、围困,将李乾坤一行人斩于此地,易如反掌!
李玄宗一声令下。
兵甲如同潮水,顷刻间围住了整座梧桐公府。
但李乾坤却是嗤笑一声:
“公父叩开天门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开,如若说此前桐叶公府,还能屹立不倒,底下的诸多将领、统领们,还能勉强保持着信念”
“那么此刻,你们还能愿意,为了这一艘即将倾覆的大船,将你们自身葬送了么!”
“还请三思,诸位!”
“我乃如今桐叶州割据的二府之主,背后站着一尊‘真人’,桐叶公府没有真人,在泾河龙王与大殷的夹击之下,除却沉没,还能有第二条路可走么?”
“你们曾寄希望在左山河身上,望他冰释前嫌,下山助公侯这位人族阵营,但他老人家直到失踪前,都没有理会。”
“公父他被逼无奈,孤注一掷,也没破境成功,现实已成定局!”
“诸位。”
“三个月前,我带着三分之一的有识之士走了,如今他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卸下甲胄,选择归顺母舅,这是看在我等曾经相识一场,互为同僚的份上,乾坤不忍,才屡次三番的劝诫。”
“若不然”
“就算我屡次三番,劝诫母舅暂时停手,可那泾河龙王的妖魔众”
“就能放过你们了吗?”
“我能放过你们。”
“但他们”
“隔着种族,定会将你们撕个粉碎!”
哪怕被千军万马围堵,李乾坤依旧从容不迫。
因为
他深深知晓,这些曾经追随‘桐叶公府’的兵甲,哪怕忠心耿耿,但随着桐叶公这一个大旗倒了
再加上他的言语。
恐怕,内心早已动摇。
只不过,差了一个借口罢了。
果然,随着他的话语落下!
李玄宗面色陡然一变,果然看见了有些将领目露迟疑,似乎在想,若是真将大公子斩杀,那么一旦妖魔攻破梧桐府,他们岂不是连个后路都没了么。
于是身上杀气,不自觉的便泄去了几分。
一时间,当即有些急,刚想叱咄这位父兄莫要蛊惑人心,然而————
嗖!
一柄由得玄钢千锤百炼,乃是元丹之中上品的利器法剑,毫无顾忌,张狂不羁,竟直接从公侯府外,射出广寒,在电光火石间,便在李乾坤面颊上,划开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