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琴剑阁的哪一位?”
徐琴愣了愣,哪怕她如今也三十余岁了,可在这位面前,依旧宛如小辈一样,不由自主的便道:
“啊?前辈.莫不是与我琴剑阁,有所渊源?”
“家师徐念,乃是琴剑阁主,不知前辈.”
原本偷摸打量的徐琴,随着澹台曜的搭话,终于憋不住了:
“是否,与我脉门主,曾经有旧?”
听到这话,澹台曜眼里流露出了追忆:
“有旧么”
“本座澹台曜,曾为琴剑阁传法长老,是.”
他的眼里,有些迟疑和犹豫:
“是你师傅的师傅。”
“按照道理来讲,你应当叫我一声.师祖?”
师祖澹台曜?
徐琴美眸瞪大,不由自主,便想起了那一张泛黄人像下的提名,正是澹台曜三个字。
以及,记录在那名字一旁,由得徐念娟秀小字,所亲笔描绘的一句‘让你终是求不得’。
顿时,映照在了徐琴的脑海里,叫她刹那心如明镜!
“原来师傅心中所念的人,竟是师祖?可”
似乎是察觉到了徐琴心中的波澜壮阔。
澹台曜出声:
“你师傅近些年,怎么样了?”
徐琴从回忆惊醒,摇了摇头:
“师傅大限将至,恐怕.”
她有些欲言又止,复又看向澹台曜:
“师祖若有空闲,不妨回山看看?”
大限将至!
四个大字,叫澹台曜一只独臂,突兀一颤,拳头不自觉的攥紧,仿佛心境有了剧烈波动。
但片刻后,却又不由松开,眸中不自觉地追忆往昔,回忆起了离去前的倒影。
一身鹅黄衣裙的女子,眉宇温婉,眼眸明亮,背对着他张开双臂,拥抱整个琴剑山。
一边与他订下承诺,说会在他离去之后,去除荒芜,种下满山向阳花,再立下一方比之前代被蛟龙所灭的琴剑阁,更加强盛宏大的‘名门’宗派!
然后,好叫他在有朝一日,得偿所愿,斩蛟归来,意气风发之时.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片灿烂,照尽心中灰暗。
可澹台曜没有做到,反而破境失败,功亏一篑,再次重现了当年被蛟龙‘古华’踏山的无力。
让他没有颜面回山,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徐念。
这世上不是谁都是天才。
不是谁,都能顺理成章的突破第四步。
但,第三步元丹,也足以拦得下世间九成颇有资质的武夫。
徐念,
就是其中之一。
徐琴的三言两语。
险些将澹台曜本就有缺的心境,击碎得四分五裂。
镇守府,宋祠!
听到外面的闹腾喧嚣。
陈昭负着手,眯着眼,立于祭祀‘宋柴薪’的祠堂前,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祠堂不错,祭祀的谁?”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年轻声音,响彻而起。
当季夏的身影,从道路尽头缓缓显现,越来越近,陈昭还没有动作,他身畔的镇守府官吏,以及随从,已经如临大敌:
“大胆!”
“你是何人?不知道此地乃是祭祠,乃是镇守府重中之重?”
有大先天暴露气息,刚想阻拦,却被陈昭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不必了,人家是跟着第三步元丹,到了镇守府来的。”
“外面那位但凡想要动手,偌大镇守府,何人可敌?”
以陈昭第二步,第三境逍遥的实力,神魂一开,便能笼罩镇守府,所以澹台曜的存在,在未加掩饰的时候,比之烛火都要耀眼。
但风风雨雨一生,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此时的陈昭拄着拐,转过身来,面上没有多少惧色,只是凝视着季夏,眉宇平静: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阁下年纪轻轻,就能得到那种强者青睐,注定不是池中之物。”
“伱的事情,老夫听犬子提过了。”
说到这里,陈昭眼神里露出歉意:
“教子无方,见笑。”
“事后,老夫当给你一份满意的补偿,年轻人。”
周围两侧,随从、侍卫、大先天级高手,团团簇拥着陈昭,如临大敌。
但季夏只是旁若无人,走到陈昭身畔,仿佛和眼前的老头子,是同辈中人一样,毫不客气的笑着:
“怎么,黑山镇守也要仗势欺人不成。”
“儿孙做错了事,不想着怎么叫他们偿还,只是给补偿,要是补偿有用的话,还要什么官府,缉魔司?”
“或者说”
“陈镇守,也信奉那一条信条,就是哪个武夫的拳头大,谁的规矩就大?”
陈昭摇了摇头:
“儿孙辈做的事情,老夫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