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是因为什么呢?
谢梧桐饶有兴致。
莫非,是见她大大方方,给了他名门级的法门,所以揣揣不安,等了半个月,终于耐不住性子,特地来跟她坦白自身的奇异之处,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若是这样,让本小姐满意了,给些金肌玉络、汞血银髓用到的方子,以及基础的丹药,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
随着季夏被侍女领入。
坐在石凳上,穿着石榴裙,没有了之前缉魔衣的几分英气,反而显得多了几分灵气的谢梧桐。
正从摆盘摸出了一枚蜜饯,才刚吞入,待到看见了季夏时.
不由秀眉一凝:“气?”
“这”
蜜饯入喉,惊得站起身来的谢梧桐,顿时一噎:
“你”
“咳咳!”
她连忙拍了拍不大的胸脯,小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缓了缓道:
“周天采气.?不对,是‘灵身’才是!”
谢梧桐连忙上前,上下其手,来来回回拍打在了季夏的身上,摸摸索索的,似乎是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惹得季夏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面色有些发黑,不由心中腹诽:
“这是谢府哪个小辈生的闺女?”
“怎么虎了吧唧的。”
“按辈分,我估计都能当她爷爷了,简直是倒反天罡。”
但事关‘宋柴薪’隐秘。
季夏自然不会跟谢梧桐这个小女孩讲述其中细节。
而且如今在他眼里。
当日黑山衙司,来去如风,高高在上的少女.
如今在季夏面前,随着觉醒了‘宋柴薪’的记忆,那一层属于过去谢梧桐‘高深莫测’的滤镜,也早已不复存在了。
于是季夏举止从容,只是掏出了这一封信,毫无负担:
“谢姑娘,大半个月之前,你给我金关锁玉诀,应该是因为我砸响‘震金钟’,所用的拳术,是‘流星追月拳经’,才想特地试探的吧?”
“噫,你果然知道哦。”被季夏猝不及防的到来,以及展露出来的天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调整了情绪后,谢梧桐轻轻眯眼,随即眼神瞥向了季夏手里握着的信封:
“那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能会我谢家、以及琴剑阁的真传?”
“还有,”
“这个是?”
扬了扬手中信函,季夏笑意吟吟:
“是一封,写给梧桐府谢家老祖宗,谢老爷子的信。”
谢梧桐诧异的看了一眼季夏。
“这小子怎么和大半个月之前,除了这一副俊秀的皮囊之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之前,他连眼睛都不敢抬,更遑论是打量我?”
“结果今天,竟然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
只不过,并非是那种冒犯的眼神。
而更像是
一个长辈,在审视后辈的目光?
怎么这么奇怪!
谢梧桐心中疑虑,听完了季夏之言,更是忍不住蹙眉,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你是谁,灵身的资质,是挺了不起的,值得我谢家的资助,就算是求娶于我,说不定家里的长辈,都能考虑考虑。”
“可”
“老祖宗,可是谢氏百余年的定海神针,见识过大昭倾覆、宝瓶动乱.等等依旧屹立不倒的擎天支柱!”
“不是所有的灵级资质,都能成就‘第三步’的。”
抱着手臂,谢梧桐哼哼道:
“凭借资质写一封信,就想要让我谢家的老祖宗,亲自见你一面?”
“你的面子,可能不太够哦。”
“而且”
“伱之前的场子,是本姑娘帮你站的,作为‘缉魔巡守’,我有先斩后奏的权柄,为九品官!”
“小子,你进了谢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走的哦。”
谢梧桐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因为季夏是灵级资质,就对他百般拉拢。
正像是她说的。
灵级资质,对应的是一府才俊,虽然极为不错,但她长这么大,也不是没见过。
比起这些
她更在意,季夏身上的秘密。
对此,季夏笑容不变,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一样。
随即毫不犹豫,便搬出了一尊‘大佛’来:
“我的面子,当然不够。”
“但”
“如果是这门拳术的主人呢?”
谢梧桐眉头一皱:“嗯?”
“你谢家几十年前,应当有一位叫做‘宋柴薪’的外姓长辈吧,按照年岁推断,应当是你的‘爷爷’。”
唰!
少女眼泛寒冷,抽剑出鞘,抵在了季夏的脖颈,虽未露出杀气,但是言语已经不善:
“你到底是谁?”
“还有,什么爷爷!”
“姑奶奶叫那位是叔,族叔!”
“你怎得平白无故,还给我降了辈分?”
谢梧桐恨的牙痒痒,同时不免好奇,季夏口中的那个‘拳术’主人,究竟是谁。
怎能知晓,这么多的隐秘?
至于为何不怀疑季夏.
笑话!
一个大半月前,尚且如履薄冰的小子.
哪里能有那么多的心机城府?
“呃?”季夏一怔,似乎没想到谢梧桐辈分竟然这么高。
可看着谢梧桐的年龄,难不成当年那些和他一辈的,五六十了还不减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