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尽,苏扬佯装命人送了热水进来欲要为苏吾启擦拭、清洗、更衣,并以未免传染为由将仆从具是遣出,房内唯余了他与苏吾启两人。苏扬并不愿苏吾启生疑他知晓其假死脱身内情,便是装作自说自话一般,“长兄,你亦是见了,长伯祖及族内众人具是无情至此!小弟心生畏寒,不知可会有朝一日遭了与长兄一般慢待境遇。哎,终是人情冷暖各自心知啊。”刻意重重落下步履之音,苏扬轻轻为苏吾启拭了拭面,“长兄啊,你所嘱那剑诀,小弟定会勤加苦习不枉负长兄一番用心。却是长兄日后无论往之何处仙境定要多多珍重,万不得再遭那奸险小人再相害了才好。更是需得谨慎,终是来日那安葬之所不得有弟相助了,切勿引了祸事伤损身子啊。哎。长兄安心,小弟既是认下长兄,必会将长兄安然送至妥帖下处,断不会令旁人任意摆布了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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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念念为苏吾启换下崭新衣衫,苏扬竟是将随身的玉佩取下塞入其怀中,“长兄,不知长兄可会有艰难之时,小弟再不得银钱以致长兄遭来歹人惦记,却是这玉佩乃是小弟随身之物,全做念想之用。”而后又是将一柄剑置于苏吾启身侧并强行裹于其掌内,“长兄佩剑已由他人暂存,小弟寻了此剑借以可使长兄不得孤单,虽非利刃宝器,却可应一时之急,愿得长兄一切顺遂无需所用。”
“扬公子,族长命小的来问一声可好了?棺椁祭品具已备妥,启公子可上路了。”一名侍从之声自外间传来,才断了苏扬自述之语。
“妥了。你等可进来。”苏扬不知乃是何人施以援手,心内便欲要一探究竟。待侍从们近前欲要搬抬之时,苏扬即刻阻下,“我来,且是长伯祖可说何人相送启堂兄至安放之处?”
一名侍从垂首道,“回扬公子,便是小的几人了。”
苏扬双手抱起身子硬行僵直的苏吾启,“罢了,那便是本公子随尔等走一趟,终是需得见启堂兄入葬放心安。”转头瞥了那几名侍从一眼,“尔等亦可与长伯祖交差。”
侍从们自是得了长伯祖所命将苏吾启远远弃于乱葬岗便是,如今有苏扬见证,自是再无不妥,忙感激应声,“谢过扬公子体恤。”
楼兰西北一处荒山脚下,苏扬率先下马,身后驾着马车之人亦是勒马收缰,无篷车架上两名已是被冻得有些发抖的仆从方颤着双手将盛有苏吾启的棺椁抬了下来。
苏扬四下扫了一眼,指着一个凹陷的洼地出声道,“你等且去看看,那处所在可能容下此棺,终是这天寒难耐,更是不易动土挖坟,不若借着地势将启堂兄置于此地,以枯枝残雪虚掩便是。待及来日转暖再开掘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