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冬至宫宴

上官清流伏地不起,虽是甚显惶恐, 然心内却毫无惧意。

汉皇静默不语,须臾后便是轻笑出声,“爱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方才朕便是言明,不过闲话而已。”

上官清流这才谢恩起身,又如方才一般躬身垂目,形容更显谨慎了许多。

“哈哈哈,令得爱卿如此拘谨乃是朕所言甚畏了。罢了,不过爱卿所言却是毫无错处。来人,为上官爱卿赐软榻坐垫。”汉皇双眸盯着上官清流,面上露出满意之容,他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年岁轻轻、方入朝不多时的臣子乃是如何通透之人,勿论看人还是做事,如何皆不似他这年纪该有的,即便知晓那上官家族于先前乃是何等荣耀一时,却是若无十数载如此艰辛经历,恐必是不会成就了上官清流如此吧,否则怎会如此甚得己心?正如他所言,那诸王岂会如寻常所见那般淡而无欲?否则自己一朝天子,怎会将这几人留滞京内不得归于其各自属地。还不是因得他等心中多有妄念,却是朝中无人敢如此直言不讳却婉转阐明如实以告,这便是他上官清流得自身看重又欣赏之处。更是他所有,皆是毫无偏私更可唯己命是从!

上官清流自是聪慧非常,怎能看不出皇上有意试探之举,故而方如此将面上之事尽述无虞,却是将那闲王藏之更深、常人决定料不得的事委婉托出,一来提醒皇上不可轻视此人,二则便是可印证心内所思——那便是皇上早已察觉,不过佯装不知罢了。现下不过借着此举探查自己是否忠心又可能参透旁人不可觉之事,虽是如此一语便会使得皇上对自己必存下防戒之心,却是此等良机岂能错过,这才有了方才那番话语。如此看来,果如所料,皇帝必是会思量因得自身方入朝堂欲要急于显功,这般才是与自己“年轻妄为”之年纪相符相称的,故而因此之后于皇上心中之重又加了几分,新春过后这官职恐是必将有所增益了。

虽是心内千回百转,面上却如释重负一般,谦卑出声道,“微臣谢皇上恩典!”遂朝着内侍微微颔首致谢,方缓缓端坐下来。

“嗯,爱卿啊,若是朕下旨必是可行,却恐是引得众人猜忌,不知爱卿可有何良策?”

“圣上赞许微臣愧不敢当!臣以为,皇上可于冬日宫宴之上有所为,必是可令得众人无异。”上官清流不敢故弄玄虚,继而解释道,“文王恐是冬日里身子更是不得大安,能否赴宴皆是不得而知,即便可来必是孱弱不堪;煜王酒后必会失态,若是再与人当场生了龃龉,便失了众臣所期;唯闲王,凡事三思后行、谨小慎微,虽是看似于国体不甚相担,却是唯一可入目之人。”

汉皇细细思量了片刻,“若是再有大员愿往之又当如何?”

“吾皇圣明,朝野之内,唯臣无有家人妻眷,新春在即,楼兰又处西北荒漠之地,圣上若是将出使时日定为数九寒天、佳节临近之时......圣上乃是体谅臣子的贤明君主。”

“哈哈哈哈,爱卿甚得朕心!只是苦了爱卿走这一遭,待归来之日朕必将行厚重封赏!”

上官清流忙起身施礼,“当不得皇上此言!为人臣子必是以为主上分忧为首任!舍生无以为报,何论不过是出使异邦如此区区小事。清流自得圣上不弃,上未曾于社稷有开疆拓土、守关保城之功,下无有兴邦良策、推举贤才之德,心内时时惶恐不得解,现下可为圣上分去这未足一分之忧何来居功之念!还请皇上无需如此为微臣周全。”

“爱卿真真忠良贤才啊!”汉皇大声赞许。

转日便是于朝堂之上,汉皇宣下旨意:冬日当天,皇宫设宫宴聚宴群臣。因得今岁与匈奴之战大胜,皇帝甚喜,故凡于京中文臣武将,不论阶品皆可入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