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中起了凌乱的风,在茂盛的林间呼啸而过。太阳在林间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远远的好像有鸟鸣的声音,清脆——或者说——尖利。
姜浩悚然而惊,翻身坐起,茫然四顾。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
灵鸢失控了,暴虐无常,恣意飞舞,脊背上的阁楼早已不知踪影,溪寒天口角溢血,脚步踉跄,手持一柄长剑,奔走到灵鸢头部,连刺几下。
孙士堂瘫坐一边,眼神呆滞。
姜浩体内的珠子动了,吐出出无边的灵气,勉强让他心神安宁一些,坛子惊恐的伏在鸟背上,紧紧抓住羽毛。
很快,灵鸢哀鸣一声,急速下坠。
姜浩看到,溪寒天几次纵身,想要飞起来,都失败了。孙士堂也挣扎着坐起,尝试着飞行,甚至祭出了飞剑,但都没有成功。
转瞬间,眼前已是一片苍莽的山林,随即就是树木折断的声音,嘁哩喀喳的,然后一阵剧痛传来,一切仿佛宁静了。
最后的时刻,姜浩记得自己趴在了坛子身上,极力蜷缩着。
……
姜浩挣扎两下,感觉浑身酸痛,他勉强站立起来,一眼看到了几丈外的灵鸢。它双翼展开,匍匐在杂乱的枝叶之上,羽毛凌乱,眼中毫无光彩,头上正中插着一把剑,显然是死透了。
鸟首不远处,孙士堂趴在一片凌乱的枝叶中,身形微侧,生死未卜。
姜浩心中焦急,四下观瞧,却没有看到坛子的身影,就连溪寒天也不知在哪里。
心思急转一瞬,姜浩脚步踉跄的越过脚下杂乱的枝叶,走到一棵大树旁边,奋力攀爬上去,隐身其中,细细观瞧。
还是没有看见坛子和溪寒天。
倒是看清了脚下,一大片高大的树木以灵鸢为中心向四下倾倒,可见落地时冲击力道之大。
姜浩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还好,虽然浑身酸痛,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身上脸上有一些擦伤,脚腕处的伤痕深一些,伤口外翻,血肉淋漓。
又试着调动了一下经脉,有些迟滞,也有些隐痛,他服下几口灵水,快速调息一番,感觉经脉终于顺畅起来,好歹松了口气。
这是哪?
姜浩四下观看一阵,基本认定,这里是自己曾经翻越过的岳山深处。
那么,发什么什么?
应该遭受了神秘而尖利的声音袭击,这种声音伤人于无形,直刺神魂,危害极大,竟然连溪寒天那样的高手都中招了。
现在怎么办?
沉思半响,姜浩再次看了看附近,感觉并无其他埋伏,他轻手轻脚的从树上下来,先来到孙主事跟前,凝神观瞧几眼,然后轻轻一扳,对方就由侧卧变成了仰躺。
只见他长髯凌乱,满脸是血。姜浩伸手一探,感觉隐隐还有鼻息。
姜浩赶紧握住对方手掌,传过去一缕灵气,帮其护住心脉,然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水灵丹……
姜浩突然顿住了。
我竟然……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东西!储物戒不是被溪大人下了禁制吗?
一股冷气从心底直冲头顶,姜浩瞬间浑身冰凉!
溪大人竟然……死了!否则的话,储物戒上的禁制绝不会凭空消失。
这怎么可能?
我实力这么低,都还活着。就算我有珠子护体,可是溪大人的实力,难道还抵不上一颗珠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