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火光蔓延,将神魂染成红色,无数的火焰百川到海,全部都汇聚起来,仿佛找到了归处,一如既往,朝着心口涌去,滋养着那一缕新生的怒火。
杨婵像是沉迷在那一份虚假的回忆里面,难过的抱头痛哭,任凭身体如何火烧冰裂,也不为所动。
“不要这样,你们不要这样对待二哥。”
“如果连我也忘记了这一些,为了那种凡人的情爱,我肯定会成为帮凶的,我不能成为这种坏女人。”
冰冷的寒气化作一团柔和的水流,见火焰已经有了归处,也不再抗争,在杨婵体内盘旋一阵后,往肾脏流了过去。
淡淡的宝光透过肉体照耀在神魂深处,一盏莲花灯漂浮在杨婵神魂的上空,柔和的辉光落下,只见杨婵双眼一沉,便安然的睡了过去,神魂在无尽的辉光中不断凝实,心口一捧火焰,小腹一团水流,一条弯曲的鱼线在辉光下将水火连接,如鱼得水,如木向阳,皆得无上喜悦。
青色的莲花灯忽然灯光一绽,一道充满慈祥母性的声音响彻神魂空间,久荡不绝。
怒是心上奴,心有所愤,即奴本心,遇悲而止,除愤为贲,御火通明。
悲是心上非,非我所愿,即是非心,得怒便消,兼言谦徳,施水行慈。
以悲行怒,如冰消暑,不失水性,不降夏威,成水火既济,善。
小主,
不曾想吾寿诞之时,还能收一弟子,虽是命数既定,却也有命数之外的欣喜,倒是一份好礼物。
金光洞内,太乙真人看着宝莲灯横空出世,还未来得及惊讶,见此灯光芒大作,直接越过结界屏障,飞到杨婵的上方,紧接着滴溜溜一转,便将杨婵收进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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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三十三重天之外,有山巍峨,峰岭峻秀,其高三千仞,其蜿蜒如龙,其平衍如堤,冈峦起伏,绵亘四十五里,逦迤而登不觉其高,及凌绝顶,则群山尽在其下,愧见千岩拱卫,万壑争趋之势。
而绝顶处,有一座简朴高大的行宫,青白石砖铺就的门墙处古树盘绕,青萝蔓延,门上立着一块厚重石匾,上书“娲皇宫”三字。偶尔有一两颗小草悄悄从砖缝钻出,贪婪的享受着阳光的滋润。
彩云彩衣本是女娲娘娘座下的两名童子,彩云本是上古一朵彩云,机缘巧合开了神智,天赋绝佳,修行一日千里。曾在上古时期偶得妙法,一分为三,分裂成三朵,其中之一飘荡到娲皇宫,被女娲娘娘收为童子,又名云翻。
而另一位童子彩衣原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身着五彩宝衣,自龙凤大劫起。为避大劫自愿断去凤凰一族气运,投身女娲娘娘座下。
今儿个是女娲娘娘的寿辰之日,其寿不可计量,更不可明说,这一点在彩衣被拔了五根羽毛后就长了记性。
宴席在娲皇宫的补天园里摆下,女娲娘娘素来简朴习惯,哪怕是寿辰也是简简单单的。桌椅约莫十来桌,建木打造的木桌,不周山石砌成的石椅,普普通通,略显老旧。
十来张桌上摆着颜色不一的葫芦,里面灌满酒浆,看着五颜六色的,颇为不着调,这一点女娲娘娘也是头疼许久,可那葫芦藤自打捏土造人之后,受功德灌溉,焕发新生,结的葫芦就是这么五颜六色的,也就仅仅只能用来盛酒,并无最初几个那般夺天地之造化。
女娲娘娘一袭素色宫装,体态轻盈,独坐在台上,单手托住脸颊,微微闭合着双眼,神游天外,有好似见到什么有趣的场景,嘴角含笑。
彩衣彩云二人领着十来位草木化身的精灵步入庭院,甲木之精与乙草之灵分作两排,前者端着桃李桑杏,后者端着葡萄树莓,两盘果子的最上方都放着一个拳头大小,色泽诱人的粉嫩果子,据说这是女娲补天时,天地赐予的灵根,用功德之水浇灌数千年,方能结果。
二人抬头看了台上娘娘一眼,转头对着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默默点头,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将手上的果盘放了下去。
良久,
台上的女娲娘娘微微颤动,双眸睁开,对着彩云彩衣二人慵懒的说道,那语气仿佛刚睡醒般。“彩云彩衣,我兄长来了,快去接他进来。”
“喏。”
彩云彩衣二人行了一礼,正打算出门的时候,一阵爽朗而又温润的声音从天边传了过来。
“对兄长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庭院中央,忽然一道水气升华,化为云雾,云雾中走出一位成年男子,宽松的两袖上绣着升腾火焰与奔流海水;头上别着玉龙簪,肩上担着风与雷,一袭黄袍填着山川湖泊,气象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