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叹了口气,“仵作不属于公廨之人,既非官也非吏,当有了凶案才会被叫来,验尸所得又少的可怜,因常与尸体打交道,被认为有损阴德,故不受人尊重,然,仵作在探案中不可或缺,不可替代,推测作案时间,还原作案手段,找寻作案凶器,都得依靠仵作,正所谓位卑而任重。”
刚才还面若死灰的老太太,此时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苏无名老泪纵横,悲悲切切,“你竟如此体谅一个仵作之家的艰难。”
“老人家。”苏无名当即便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老太太,语气中满是赞叹,“今日有幸协助您验尸,手法之精,判断之准,让晚辈佩服不已呀。”
“听你这番话我也就不怕丢人了。”
人生难得遇知己,老太太没想到都快入土了,竟然碰到了一个懂她的人,此生也是无憾了,自己的儿子也一样,他临死之前能于县令结为兄弟,还无惧流言愿意深交,此生足矣。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解脱,她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宿命的手腕,决定将家丑告知他们,
“春条虽好,可我儿之死她怕是脱不了干系的,她有个弟弟叫春山,半个月前……”
这个弟弟去古董铺里闹了一通,因为春条经常去古董铺,这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不买东西,以独孤家的家世也买不起古董,一个已婚少妇天天往那里跑,流言顿时四起,但春条不惧,想去的时候就去。
他弟弟被古董铺的老板轰了出来,站在门口义正言辞的怒骂,让古董铺的老板少勾搭他姐姐,还说自己的姐夫对自己很好,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姐夫给的。
只不过懂铺的老板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是说春条只是去那里坐一坐,喝喝茶,反正坚决就是不承认和春条有奸情。
春条的弟弟骂完之后就回了独孤家邀功,说白了就是想讨点好处,
“春山不务正业,我怀疑他那天其实是去敲诈董好古的,因没拿到钱财才翻脸,但董好古和春条的事未必是虚。”
“那独孤羊到之后是怎么说的?”
妻子给丈夫戴了绿帽子,只要是个男人肯定就会勃然大怒,听到苏无名的话,老太太表情很是复杂,
“我是儿老实,什么也没说。”
突然一阵开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还以为是春条回来了,但老太太却说不对,一起住久了,有点什么动静都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就像是自己亲人的脚印声一听一个准,所以她断定是贼进了他们家,惊慌之下闹出了一些动静。
可是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两个寡妇了,有什么好偷的。
思及此时,苏无名和独孤瑕叔正要追出去,就听到了一惨叫传入耳畔,脸色大变,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院子中有三个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被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反压在地,另一个就是个女子了,苏无名目光一凝,
“阿玥,卢凌风,你们怎么会在这?”
“来找你啊,听说你被削了。”
苏玥眨了眨眼睛,示意苏无名赶紧哄哄卢凌风,
“大哥,都是好朋友,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而且他是我未来的夫婿,你未来的妹夫,一家人有什么赶紧说开,可千万不要打着我为你好的名义隐瞒他,这种隐瞒才是最伤人的,他都这么大了,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再说了,师弟可不是这么护着,要是以后我们两个吵架了,你是不是也要帮他。”
“胡言乱语,你是我妹妹,自然帮你。”苏无名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突然表情空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