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队部除了看电视,还看过当地艺人说书。就一张大方桌,桌后坐一人拉二胡,桌前或桌旁站一人,手拿两根尺把长的方木板,一般用漆漆成暗黑色或棕色。面前放一个鼓,右手敲鼓,左手打板,嘴里唱起来。
说书时,二胡咿咿呀呀地伴奏,说书人有节奏地打着两块尺把长的方木板,嘴里唱着当地的说书调调,有人说是河南坠子,不一定是,也有别的腔调。
书目大部分是才子佳人、武侠剑客、苦情短剧等等,我听过刘墉下南京、呼延庆打擂等等书目。在说书艺人的嘴里那些才子佳人、武侠剑客在我的脑海里无所不能,或升官发财、或飞檐走壁。
说书艺人一般也都有贺号,印象里有叫“机关枪”的,也有叫“小钢炮”的,还有叫“小凤”的。她(他)们唱着唱着,有时候会戛然而止,二胡暂停,方木板的打节奏也暂停,只有桌旁的艺人开始说闲白,介绍剧情,说些笑话,或拿拉弦的插科打诨,说到热闹处,又拖长腔,二胡和方木块齐响,唱了起来。
说书的一般四五个人是一个班子,有一个关键人物是老板,老板一般是又能说书又能拉弦,还能协调各方关系,管理财务,给大家发钱。
那一天晚上,大队部墙外,一个大灯泡照得四下亮如白昼,方桌摆开,人员坐定,群众围拢而来,好不热闹。一般一个说书班子还有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也是说书高手。今天的老板是大老黑李致远,女说书艺人是张二凤,拉弦的是王瞎子王炳言。
张二凤就是个头低点,眉眼长得可真俊,那真可说是“赛过昭君,胜过貂蝉”。人群中有那些农村老光棍子便不安分了,一个推一个往前拥,眼看着前面的人要和张二凤有肢体接触了。大老黑急了,双手往后推,嘴里不停嚷嚷:“大家往后退,往后退。”
也可能是大老黑真急了,用得劲儿大了点,前面有几个人恼了,“干什么,干什么?”有的人甚至用手薅大老黑的脖领子或头发。
大老黑一看势头不对,忙满脸堆笑说道:“乡亲们,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开书。”紧接着大老黑示意张二凤和王炳言快开书。
鼓声一响,二胡一拉,木板一敲便开始说书了。说的是刘墉下南京。
这下几个想找大老黑事儿的主也只好作罢,跟着大家听起书来。
张二凤清亮的嗓音响起,犹如夜莺般婉转,将故事中的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观众们沉浸其中,随着情节的起伏而心情跌宕。
正当故事进入高潮,突然间,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原来,一只老鼠从角落里窜出,吓得一位年轻女子失声惊叫。众人一阵骚动,目光纷纷搜寻声源。
大老黑连忙安抚道:“各位莫惊,不过是只小耗子。”他顺手拿起一旁的扫帚,朝着老鼠挥舞几下,试图将其赶走。
这场小插曲并未影响张二凤的表演,她继续讲述着刘墉在南京的惊险经历。而那只老鼠仿佛也被故事吸引,静静地蹲在角落里,当了一回忠实的听众。
后来,村里的老光棍连发愣说张二凤看上了他。别人问他:“你有什么证据说人家看上你了?”
连发眨巴着眼睛说:“她一边说书,一边看我,还给我递眼色。”
“废话,说书的两只眼睛谁都看,人家不是单独看你。”明白人跟连发说。
连发愣了愣,然后挠了挠头,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牵强。但他仍然坚持说,他感觉到了张二凤对他不一样的态度。
村里的其他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觉得连发只是在自作多情,有的则认为他可能真的有些道理。这话题像野火一样在村里蔓延开来,不久,连张二凤自己都听说了这个传言。
张二凤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这样的传言对她和连发的名声都有不好的影响。于是,她决定采取行动。
第二天晚上,张二凤在说书时,特意给连发使了个眼色。连发看到后,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猜测成真了。但白天在他兴高采烈地跑去找张二凤时,却发现她正和村里的另一个年轻人说话,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连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解了张二凤的意图。他决定找个机会澄清这一切。
几天后,连发趁张二凤一个人在住处时,去找她。他鼓起勇气,直接问张二凤是否真的对他有意思。
张二凤看着连发,微笑着说:“连发,其实我给你使眼色那天,是在和你开玩笑。我听说村里有人说我们的事情,觉得不好,所以想通过那个眼色告诉你,别误会。”
连发听后,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意识到,张二凤的解释其实也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决定不再纠结于传言,而是用实际行动去赢得张二凤的芳心。
从那天起,连发开始努力改变自己。他学会了耕地、砍柴、做饭,甚至开始学习如何编织竹器。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张二凤看到他的真诚。
几天后,张二凤要离开我们村去别的地方演出了,她看到了连发的改变。她被他的执着和努力所感动,渐渐地,她对连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又过了一阵子,村里又来了一个戏班。看戏一直是村民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