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卷游戏人间。
过去的很长一段无聊的岁月里,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在纷乱局势中竖起一块神算卦布,心情好的时候寻几个顺眼的年轻人给他们判定命途,当然他只管算,不管解。
看似游戏人间,实则是疏离在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眼观众生。
他是这座天下的巡牧者,在他眼里,众生都只是被巡牧的牛羊而已。
先前陈知冬来势汹汹,他半点也不慌,因为上苍在上,无人能杀死他,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知命居然一剑斩断了他与上苍的联系,将上苍投下的目光斩断。
他当然也不会死。
因为他的阴魂本源寄托在大道之上,可当他变成一个真正的瞎子,哪怕不死不灭,对苍天又有什么意义?
他知道了这世间最大的秘密。
知道了那个藏在大荒的人。
但他成了哑巴。
“他为什么能斩断光明!”
徐半卷声音沙哑,空洞眸子看着陈知冬。
“想斩,自然就斩了。”
陈知冬手掌摁住徐半卷的头颅,一道幽光从她指尖泛起,徐半卷肉眼可见的变得佝偻起来,许久后,他四肢着地,口中发出一声嘶哑狗吠,已然变成一头骨瘦如柴的老狗。
它身后的大黑狗发出好奇犬吠。
陈知冬取出一条狗链套在老狗身上,牵着它和大黑狗离去,离开前,她回头看了范遥一眼,冷漠道:“你以为自己是为仙武殉道的先驱,是力挽天倾的志士,是为天下苍生而死的高贤,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徐半卷寻上你,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看本帝一眼?
又有没有想过。
本帝眼里,从哪来就没有过仙武?
你若是只为跻身成帝,本帝还高看你一眼。
奈何你一颗道心左右摇摆,拖泥带水,虚伪至极。
本帝不杀你,但此后逍遥剑宗就只有大荒一脉,你若敢踏足大荒一步,后果自负!”
范遥失魂落魄跪在原地。
他是一个剑修,而且是藏得极深的剑修,杀力不低,野心不小,他长袖善舞,知交满天下,以外事长老之名执掌扶摇剑宗,就连一宗之主都是他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