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多说,领主可不听了。士兵们把守着卧室,把废话很多的纳特赶出去,留下希林服侍,领主则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希林把这群人都送走,关起门来终于安静了。少年站在窗边眺望大海。整个苏兰港沉浸在海水中,无数渔船往来穿梭。而高堡成了一座海中的孤岛。
弗拉维闭上眼睛休息,他心情不算好,不想喝水吃饭。他之所以生气,除了领主的强行挽留之外,更多还是在想那个鲛人的事情。鲛人的一些话不无道理,勾起了弗拉维自己很多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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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人。曾经多次当面反驳教廷的老学究。多亏自己的导师维护,才没被赶出去。
而方才,鲛人还提出了一个问题没来得及探讨——时间是什么?
时间毋庸置疑,就是钟表走过的刻度,日月划过天空的轨迹,人的衰老,万物的兴衰……那就是时间啊。
“但不是,那不是时间。”弗拉维沉吟起来。
时间天经地义,小孩子都知道。但除了刻板的理论以外,他还有很多别的想法。弗拉维不是那种糊涂的修士,他暗自思考着。
“亘古长河只是人类的幻觉。时间不是灵也不是体,不是造物者的杰作,而是人类创造的。”
如果当庭讲出这种话来,是否会被判为异端呢?
“人类固然是造物者的杰作,但人类也能够超越创造者。人类可以创造出不存在的概念——例如时间。”
这样冒犯至高造物者的想法,够把一个想法怪异的青年修士捆在火刑柱上烧好几个来回了。
经历了鲛人的质问,弗拉维的心绪难以平静:“我应该照搬前人的理论,直接否定那个怪物;还是静下心来思考他的观点?如果我接纳了他的想法,我自己也沦为异端了吗?”
“而我自己,究竟该苟且地继承前人的结论,还是叛逆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两种做法,哪一种更加接近真理呢?”
“面对未知的前途,既有可能冲向广阔的海域,也有可能跌入无尽的深渊。以我浅薄的见识终归难以抉择,也许我也必须去询问自己的导师了。”
弗拉维叹了口气,更加迫切地希望返回帝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