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总监勇毅军大使边永清就在永宁伯义子亲兵队头张明达的护卫下,赶来了新城集永宁伯行辕。
“边公,劳您大驾跑这一趟,张诚真是抱歉。”
边永清倒是对这些礼节并不十分在意,他摆着手道:“不说这些,如今啥事儿也大不过剿贼一事,战场上的形势一日数变,怎离得开永宁伯呀。”
他连口热茶都顾不上喝一口,便急切问道:“说吧,你这般急切找咱家过来,所为何事啊?”
“边公,张诚今日收到京中来的消息,言兵部尚书陈新甲因‘与奴议款’之事,已被皇上下旨收监入狱了。”
“哦。”边永清面上显出一丝怀疑之色:“永宁伯是要请咱家为陈本兵在皇爷跟前求个情嘛?”
“不敢。”永宁伯斩钉截铁地回着。
他见边永清面上疑虑之色仍未消去,忙继续说道:“张诚非是想边公在皇上跟前,给陈本兵讲情脱罪。”
边永清见他回答得如此肯定,心中疑虑顿解,便又问道:“那是为了何事?”
“边公,您久在皇上身边任事,又曾外放各镇监军多年,对中枢和地方诸事,自然是知之甚详。”
永宁伯的一番夸赞之词,自然让边永清觉得十分受用,只见他嘴角上扬,面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张诚今日急着请边公过来,正是为了‘与奴议款’一事。”
“啊!”
边永清神情一愣,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嘀咕:“还不是为了给陈新甲求情!”
不过,他嘴上却疑问道:“这……有何区别?”
永宁伯撇嘴一笑,道:“本兵陈新甲行事不密,私下泄露‘议款’之事,如今闹得人尽皆知,引发满城风雨,收监入狱是他罪有应得。
可边公您且想一想,以我大明如今的财力,又怎能支撑起辽东与中原的两线作战呢?”
边永清一时猜不透张诚心中究竟是何想法,便含糊着答道:“这两边并未同时开战,朝廷尚还能勉力应付吧。”
“勉力应付?”
永宁伯的语气中能够明显听出很大的质疑,他接着又道:“建奴如何,众所周知,咱们也不多言。可如今的流寇也是不比从前,尤其是闯贼这一伙,自入豫以来,大杀四方,更一改此前的此前的做法,他们开仓放粮,引得中州百姓争相投奔,兵民一体,已是近百万之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