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为了防止药池里的火药被雨水打湿,全把头盔摘了下来盖住,在各级营官的吆喝声中迈着迟疑的脚步,缓缓逼近。
跟在神机营身后的是五军营步卒,骑军则顺着驿道向北兜。三千营全是骑军,他们则是向南兜,直插女真中军的侧后方。
“动了、动了!擂鼓、擂鼓!”城头上一串伞盖下面乌纱攒动、交头接耳。此时不分政见、派系,心里想的恐怕都是一件事,胜利!
只要打赢了,命保住了,一切皆有可能,输了就什么都没了。见到三大营几万人马缓缓移动,有没有皇帝在场也顾不上了,马上喊了出来。
“王尚书,你以为如何?”景阳皇帝站在最大的黄罗伞下,不管雨丝如何飘忽也无法打湿靴子。对于大臣们的群情激动毫无反应,双手举着望远镜,轻声询问右侧的兵部尚书王象乾。
“……若是稳扎稳打还能拖上些时辰,如此孤注一掷非胜即溃。陛下,此时急调保定府和宣府进京护驾还来得及,只要确保京城无碍,建虏万把人马无后续之力,早晚要退走。”
兵部尚书王象乾也目不转睛盯着战场上的变化,听到皇帝询问赶紧放下望远镜,面色沉重的从专业角度分析了目前的局势,非常悲观但没有绝望。
“嗯,有点道理。朕打算在此战之后重建新军,由李如樟统领,数量暂且以六个卫为准,你意如何?”
王象乾的谏言洪涛权当没听见,但对于这位兵部尚书的专业眼光表示了认可。然后话锋一转从战场挪到了战后,彷佛眼前的战斗已经结束,还分出了胜负。
“……臣斗胆敢请问陛下,三大营是否要悉数与之,没有半点回旋余地?”听到这个问题,王象乾浑身一僵,看一眼战场再看一眼皇帝,好像明白了什么,面色死灰。
“白白耗费钱粮,留之何用?一支军队如果战不能胜,在敌人面前不堪一击,只能成为某些人在朝堂上争斗的工具,该留着吗?朕就算养几万头猪,也比他们用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