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见这张曾经被他摔在太子面颊的字条,将手中棋子重重搁回棋盘,面庞布满愠怒,“你拿出这个干什么?”
魏忠噤若寒蝉,当即叫乾清宫院中所有奴才宫人退去五道门外候着。
“儿子长的不像您。”宋煜眼底泛红,“儿子一直知道薛贵妃在您耳边说宋煜并非您亲生。儿子小时候,您踩坏儿子的木雕玩具,儿子大了,您在儿子大婚当日将儿子打入冷宫。娘她死在月季花园里,您甚至没有去敛尸。是母亲的嬷嬷吕氏将母亲葬在花园黄土下的。”
“住口!”皇帝盛怒立起身来,“你自己照下铜镜,你可有半分与朕相似?”
宋煜望向铜镜,看着那张漂亮却使自己自卑多年的面庞。
皇帝怒道:“朕告诉你,朕仍没有放弃寻找宋家七郎。你娘是朕的发妻,与朕同甘共苦,从朕未登基便跟在朕身侧,朕看她极重,她却生下一个不像朕的孩子,朕养你到七岁,养你到二十,终于啊,宫人搜出了这宋家七郎的字条。你们母子叫朕怎么想?”
“父亲!”
“朕只是踩坏了你的木雕,朕却没有要了你的命!你活到如今,是朕容你活!朕甚至复宠你,容你监国。都是出于对你母亲的感情!”皇帝说着苦涩笑了,“是你娘辜负朕,朕没有愧对你们母子分毫!薛氏是说了不少你的闲言碎语,但曦文和朕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一点,胜你无数。宋煜,在朕翻脸前,你给朕住口,否则,这国倒监不得了。”
“父亲难道没有想过,那字条是由人嫁祸给您的发妻的?”宋煜如破碎了瓷器,静静说:“臣容貌不像您。难道不像我母亲吗。父亲胳膊上有一块胎记,儿子也有啊。若您在儿子小时候肯多看儿子一眼,岂会到此地步...”
“什么...”皇帝内心疯狂颤抖,“你说什么?”
“娘说这胎记和父亲的胎记在一个位置,是父亲的印记。臣幼时爱光着上身游水,不是真的爱游水,是希望父皇能看看这胎记。但您无视臣的存在。后来臣就不再游水了,也不再希望您看见这胎记了。”
宋煜说着,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衣领纽扣,将衣衫退下至肩部下方,左胳膊上一块张扬的如龙似莽的胎记呈现在皇帝的眼前,多么可悲,他在自己父亲面前脱衣自证自己是父亲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