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鹤嘴锄,就算乌鸦的双手是钢铁做的,靠双手挖通这里再怎么也得十几分钟的时间,到那时他早就带着财宝逃出这里,坐上渡船逍遥快活去了。
不对……万一墓室里有锤子凿子之类的东西怎么办?
伊尔正想打开箱子,把身上的财宝装进木箱里,手却停在了半道。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扶了扶头顶上的宝冠,顾不得将战利品箱子,风风火火地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一开始他跑得极快,仿佛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呼哧……
渐渐地,伊尔忽然觉得身体愈发沉重黏稠,心脏仿佛要炸开一般怦怦直跳。
呼哧呼哧……
不行了,跑得应该够远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想把手中的权杖放下来歇一会儿,却发现怎么也甩不掉它。
伊尔举起权杖,这才看清楚权杖竟然在慢慢融化。在权杖与手掌接触的部位冒出了金属的倒刺,刺入了自己的皮肤。
他伸出左手,想要用力把倒刺扯下来,却只扯出了黏糊糊的血肉。
嘶——
痛觉刻骨铭心,尖刺仿佛螺丝钉一般越拧越深,却又带着酥麻的瘙痒感。他想要松开左手,却发现左手竟也被黏住了。
难道是这柄权杖有问题?!
不……
忽而,伊尔如梦初醒般察觉到,那酥痒感不光只停留在他的双手,还覆盖了他的脑袋、脖子、身躯、每一处——
那些正在融化的珠宝、金币仿佛鳞片一般贴在他的身上,奇痒难耐,不得不抓……
好痒啊……
伊尔尖叫着,一边跑一边慌乱地撕扯着身体,鲜血横飞,痛彻心扉,却始终无法将这些东西甩掉。
不知跌跌撞撞走了多久,伊尔终于筋疲力竭,倒在地上气喘吁吁,金属尖刺在他的血管里肆意流淌,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乌鸦追来了。
“乌鸦大人,求您救救我吧,我可以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行行好吧,我可以做您的奴仆……”
伊尔抬头望着眼前红色的双眼,撕扯着喉咙说道,试图抓住最后一根虚无缥缈的稻草。
然而,眼前的红光却并非乌鸦面罩目镜的反光,而是另一种瞳孔的反光。
四分五裂的血红瞳孔……
腐臭的呼吸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