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有些迂腐吧。
世道无常,谁敢言终生恪守本心?
花甲老人最后悔之事,便是年轻岁月女人玩的太少,没喝到太多好酒,锦绣衣裳也换的太少。
风华正茂的少年,心中向往山河锦绣,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然到了后来,骨骼日渐腐朽,常有唯利是图之举,偶有仁义之事发生,也仅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宇文君是否会踏上此路,是许多人心中未知之数。
北方,上仁州,郭氏家族后山。
简易小院里,郭老爷子懒散坐在躺椅上,微微摇扇,丛林中毒物无数,临近此地尽数退却。
郭盛和道:“大致就是如此了,我心向往之,涤剑谷已开始铸造兵戈,张本初不日归来,武宓亲自操练将士,恒昌军府稳步向前。”
“大争到来,恒昌宗不会落于人后。”
郭老爷子闻后,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点燃了旱烟,猛抽了一口,喷云吐雾俨如一个老神仙。
“战马一事,药师一事,你与你父亲酌情而定即可。”
“至于带回来的功法,暂且存放在藏书阁里。”
郭盛和心情大好,以为爷爷不会轻易答应,何曾想过如此顺意。
畅然道:“爷爷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郭老爷子瞥了眼郭盛和,随意道:“滚吧,别烦我。”
郭盛和满脸尴尬,微鞠一躬灰溜溜离开此地。
前脚刚走,后脚便虚空涌动,宇文君一步跨出来到小院里。
老爷子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细看宇文君,心中惊疑不定,沉声道:“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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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庭横渡虚空,绝无可能。
宇文君单手探出,屋子里的茶桌茶椅被隔空取物搬来近前,宇文君随意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刚在涤剑谷豪饮过,此刻需得喝点茶压压酒气。
温和笑道:“暂且不方便多言此事。”
郭老爷子放下烟杆,坐直了身子,压低嗓门道:“让我郭氏家族配合你恒昌宗参与大争,未免咄咄逼人,我虽在北方大地无所畏惧,然人皇陛下的意志,仍旧令我敬畏。”
“前些日子,浩安之城的端木直亲自来我这里,带走了不少药物药典返回皇都。”
“言下之意,已一目了然。”
郭氏家族不参与庙堂之争,然家大业大,救死扶伤无数,大争之世中,得郭氏家族一方门庭,胜百万雄师。
如那战马一样,郭氏家族是货真价实的军需资源,北方大地仅此一份。
大军冲锋陷阵过后,必有伤员无数,如能及时治愈,便可稳住大军元气。
郭氏家族门下药师无数,嫡系弟子三千有余,内门弟子已过万,至于外门旁支更是不计其数,这样的一份军需资源,足以让庙堂心动。
老爷子心里向着恒昌宗,人皇的意志也不可不尊。
宇文君轻声应道:“老爷子大可放心,人皇陛下不会刁难郭氏家族,会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倒是庙堂之上有诸多言官会将对你我口诛笔伐,我们只需拿下那部分言官,以及军方某些大佬。”
老爷子将信将疑道:“你何以如此自负?”
顾雍活了,可宇文君无法细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