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刻,天妖狼就愣住了。
他顾了剑气,忘了明月。
那些剑气并没有消散,而是与月光交织起来,附着在天妖狼的身躯上,钻入天妖狼的血肉中。
那颗石头滚入了湖水,湖面虽然看起来平静无比,但谁都不清楚那平静的湖面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这一剑很不错。”
天妖狼称赞一声,然后张口,吐出剑气。
闻溪当面,无数剑气从天妖狼的口中喷涌而出,因为离得太近,闻溪也没有躲过那些剑气。
那是闻溪的剑气,但沾染了天妖狼的鲜血与妖气,就成了无主之物。
刹那之间,闻溪的身上就出现了许多伤口,其中有些伤口异常深,甚至露出了骨头。
而这骨头与明月作一般颜色,近乎白玉。
剑气锋利无比,在闻溪身上留下许多伤痕,但奇怪的是,闻溪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幻。
闻溪拭去嘴角的血迹,有一抹得意,问道:“技止于此呢?”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天妖狼听懂了。
世上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说来说去,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又或是旁人的。
那剑气归根结底是闻溪的,不是天妖狼的,也就是说,伤了闻溪的,是她自己,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天妖狼伤不了闻溪呢?
天妖狼的脸色渐渐苍白,他看着闻溪,眼里没有了之前的那般从容,而闻溪则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衰败。
按境界来说,天妖狼可以活很多年,强势很多年,但他坐了一件不该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伏帝关一役,天妖狼的身躯早就遭受了难以挽回的强势,以至于他不得不用许多天材地宝来吊住自己的性命,不然,他何至于躲在无名高山,不去夺回那一座九州天下?又何至于与闻溪换命,为妖族辛苦谋划将来?
“我是好像输了。”
天妖狼叹了一口气,没有太过伤心,有的只是缅怀和释然,“输了,就该死了。”
闻溪看着天妖狼,没有什么情绪,但片刻之后,异变横生。
她身躯上的伤口,在刹那之间,血肉尽数消融,继而蔓延至全身,将闻溪的那件月白色长衫彻底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