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还是敖坤那厮!”
鏖战突然暴怒起来,猛的一掌,将身前的石桌拍的粉碎,吓了袁白一跳。
袁白苦笑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鏖战怒道:“鏖坤那厮是真龙后裔,自恃清高,视我等妖族修士如无物,横竖不是眼睛和鼻子。但到到头来,还不是匍匐在那位年轻帝王脚下,苟延残喘。”
这十年以来,龙凤两族陆陆续续有强者沿海而行,在东荒上岸,然后向大魏王朝俯首称臣,无一例外,都被赐封为山水神灵。其中部分山水神灵,甚至有祠庙供奉金身,只要庇护一方风调雨水,就能受大魏百姓供奉,享大魏享火。
譬如那位龙族的那位长公主敖白,被大魏王朝赐封为大江水神,有一座规模最大的金身祠庙不说,还统领大魏王朝境内所有山水神灵共主,真正的位高权重。还有西海龙君敖芸,坐镇大魏王朝的东海蓬莱三山,巡视大魏王朝的万里海域,同样有一座规模极大的金身祠庙。
要知道,即便是大魏山上修士都只能凭借杀妖战功,换取一座洞天福地,才能开宗立派,传承道统,而龙凤两族不费吹灰之力,就立足东荒,且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谁敢说,这不是敖坤与那位年轻帝王利益交换的结果?又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让那位一向“吝啬”的年轻帝王这般大方呢?
南域,只能是南域!
那位年轻帝王从来都不安分,早些年,他还没有跻身十境的时候,就敢孤身入云荒,搅动风云,联合云荒剑修问剑龙族,几乎将龙族族地夷为平地,再置之死地而后生,踏入妖族军帐,暗中递剑,轻而易举,就斩了魔老。不得不提的,还是界关城头那一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问剑。
而今云荒,妖族修士恨得咬牙切齿,却始终对那位年轻帝王心存敬畏。
鏖战欣然说道:“弱肉强食的云荒,没有多少规矩,最是敬重强者。倘若那位年轻帝王真要问剑南域,我倒是愿意与他喝上一杯酒,然后倾力厮杀一场。”
袁白点点头,然后问道:“就没想过修一封降书?无论是魏帝陆啓,还是那位年轻帝王,都是大肚能容,人族也好,妖族也罢,只要忠诚,都是大魏臣民。”
“你当我是敖坤那厮,没有骨气?”
鏖战不屑说道:“我是妖族绝巅巨头,不肯向旁人俯首,就能向那位年轻低头?以前觉得纯粹剑修是莽夫,不会权衡利弊,很不会讲道理和规矩。而今倒是觉得,那些剑上生,剑上死,剑上胜负荣辱的剑修才是真正豪杰。”
袁白笑了笑,竟是替敖坤说起了公道话。
“我倒是觉得敖坤此举,情有可原。”
袁白轻叹说道:“乱世求生,底蕴不足,实力不济,难为人。要么倾力递拳,痛快一死,要么寄人篱下,苟且偷安。”
“不动如山的魏帝陆啓,步步登高的帝无,韬光养晦的三教祖庭,还有那位一心问剑的年轻帝王,哪个才是明主?各有各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