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瞎溜达?”
我:“对。没有目的的溜达。”
记者:“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记得,我在一条路上走了三年。”
记者:“三年?在同一条路上?”
我:“嗯。”
记者:“你很孤独吧?”
我:“曾经很孤独,现在享受孤独。但偶尔恐惧孤独。”
记者:“……”
我:“你看,有几只鸟儿。”
(记者朝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看到三四只鸟儿在啄地上遗漏的水稻)
记者:“不就是几只鸟儿在啄谷米吗?”
我:“他们真快乐啊。”
记者:“你怎么知道他们快乐?”
我:“我看出来了。”
记者:“你怎么看得出来的?你是鸟儿吗?”
我:“我不是鸟儿,但我就是看出来了。”
记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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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觉得他们快乐,所以他们就是快乐的。”
记者:“哈哈哈哈。”
记者:“你不快乐?”
我:“我很难受。”
记者:“因为我吐你一脸?”
我:“不是。”
记者:“那是?”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不快乐。心里难受。”
我:“这样很久了。。”
记者:“怎么会这样呢?”
我:“我想可能是没钱吧。”
记者:“我也没钱。”
记者:“有钱你还这样萎靡不振吗?”
我:“不会。”
记者:“这么肯定?”
我:“绝对的。”
记者:“为什么?”
我:“有钱了,我可以出去走走,我可以去看山的那边。我可以去看大草原,我可以去看漫山遍野都是花的世界,我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有钱了什么都好。”
记者:“所以,你的病是没钱?”
我:“我觉得是。因为没钱,没朋友,想去的地方不能去,想做的事不能做。只能待在家,所以只好玩弄自己,时间久了,也就出不去了。也就有病了。”
记者:“原来如此。我没想到。”
我:“没想到什么?”
记者:“没想到,你对自己还有这么清醒的认知。”
我:“我都知道的。但知道又如何?还是改不了。”
记者:“这不怪你。”
我:“不怪我?难道怪你。”
记者:“当然不怪我,我又不是你,我认识你有没几天。我是说你也不想的。你是被逼的。”
我:“我是自愿的。”
记者:“我想帮你说句好话都难。”
我:“我不需要听好话。”
记者:“……”
我:“你看。”(指着对面的山)
记者:“山?有什么?”
我:“你看到了什么?”
记者:“除了山,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我:“不是山。”
记者:“不是山?那是什么?”
我:“我能看到山的后面是什么。”
记者:“山的那边是什么?”
我:“是心。”
记者:“心?”
我:“是心,心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它无处不能去,无所不知的。”
记者:“你的心?”
我:“是我的心。”
记者:“你的心不是在你身上?”
我:“那是假的,死的心。我真正的心已经不在身上了。”
记者:“那它在哪?”
我:“我不知道,我失去它很久了,很多年了。”
记者:“你不想找它回来吗?”
我:“回不来了。”
记者:“为什么?”
我:“当我让它走的时候,就告诉它,不要回来了,它不属于这里。”
记者:“不属于这里?”
我:“即便我的肉身出不了这座山,我的灵魂也不会被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