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更夫, 一人手持提灯笼、拿梆,一人拿铜锣,打更节奏一快三慢,吊着嗓子经过永乐坊, 伴着几声犬吠和野猫的婴儿啼哭声,更夫的声音渐行渐远。
约摸一盏茶时间后, 平静夜幕下再次响起犬吠声音, 一队巡夜乡勇的脚步声进入永乐坊, 同样是快速远去。
接下来的永乐坊一直归于平静, 万籁俱静, 犬吠声和野猫声也消失了。
淅淅沥沥——
到了晚上, 天上又下起春雨,斜风吹着细雨轻轻拍打在窗户纸和门框上, 像是有身体趴在窗外的轻轻摩擦声,在窥视屋里的人是否有睡着了。
“小兄弟外头又下雨了吗?”棺材铺里, 困得脑袋一点一点, 上下眼皮直打架的老道士, 听到细雨打在门上的动静,有些睡眼惺忪的抬起脑袋。
“嗯。”晋安点头。
他端坐在烛火旁, 手里拿着《五脏秘传经》,继续研读其上的每一句话, 每次重新参悟都有新的领悟。
“果然是下雨了,难怪老道我觉得膝盖隐隐有点作痛。”老道士打了个哈欠, 伸手揉了揉他的老寒腿,顺便看了眼放在屋子里的棺材铺老旧匾额,一切平静。
“已经四更天, 这块匾额一直没有自个儿飞走,莫不是真是有人恶作剧,趁着晚上偷偷挂上去?”老道士困得眼皮仿佛灌铅般沉重,脑子一片浆糊,胡思乱想道。
也多亏了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的主儿,这一楼前堂里摆满了香烛纸人神龛无字灵牌等给冥物,满满阴间风, 尤其还在头顶做了个小阁楼,几口棺材半个身子悬空露出, 有黑棺有白棺有红棺有黄棺,把人生前三六九等和死后三六九等分得明明白白。
也不知道这家棺材铺的以前主人怎么想的,这一楼空间那么大, 棺材放哪里不好,非要悬空放在头顶,这不是死人反过来压活人一头吗。
老道士迷迷糊糊嘀咕了句“升棺发财”, 然后瞌睡虫上来的继续打瞌睡。
结果,老道士刚嘀咕“升棺发财”,叩!
叩!
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