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虹光一劈,晋安手提昆吾刀,一刀就把袁先生竖劈成两半。
刀上的霸道韵律,把袁先生身体震碎成十几段,没有血肉分离的鲜血,袁先生身体无火自焚,这并非袁先生本体,居然只是个草扎人替身。
晋安忽然感觉背后有双恶目在窥视他,他身后的河水猛的一分,就似被一双天地伟岸之手猛的撕裂开一道天堑大壑。
噗哧!
大量鲜血喷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袁先生用草扎人替死后,打算悄悄上岸逃走,可他没想到,他只是回头看一眼晋安,就暴露了位置,河水骤然左右分开的巨大撕扯力,直接把他拦腰扯断成两截,肠子屎黄洒落一地。
那袁先生命硬,都这样了还咬牙死撑想继续逃命,结果,他才刚转身,噗!
一名男子,背着口木棺,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无声潜伏到他身后,木棺里猛然伸出一只枯瘦老人的手,直接扯断袁先生拿斩蛟刀的手臂。
是那名背棺匠的宗仁!
噗哧!
那宗仁心狠手辣,手握一柄染了剧毒的匕首,连续三刀分别扎穿袁先生的心脏、脖子、天灵盖。
小主,
顿时鲜血彪射。
染红了他与背后的棺材,就如背负血海深仇的两个复仇之人。
宗仁只在袁先生尸体上搜走一只贴着黄符的黑乎乎陶土罐,并未动其它物品,他朝晋安微微点头示意友好后,居然径直奔向被天雷钉钉在河床的水神娘娘方向。
看着眼前这一幕,晋安后脑勺头皮有电流蹿过,他终于知道之前在地下河没有抓住的一闪即逝灵感是什么了!
只有他才清楚,水神娘娘,也就是贾家的小姐贾芷蝶,当初并不是自己离开阴邑江的江中心,而是被人带回武州府府城的。
那个人就是宗仁。
害得贾芷蝶一家家破人亡的人里,就有江家人、有阴邑江龙王,而现在,这些人全都死了,当初残害贾芷蝶一家的恶人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贾芷蝶落水溺死前就已经有身孕,可她一直不说出男人的名字,到死都在袒护那个男人,为那个男人保守身份。
所以,不止江家人、阴邑江龙王,就连盗走死婴小旱魃的那伙古董商人,也是复仇的对象。
直到宗仁出手杀死袁先生,只取走陶土罐,其它什么都不拿,然后立马跑向水神娘娘位置的那一刻,晋安终于想明白了一切线索。
他早在来到府城的第一天起,就已经看到一切真相,可直到今天,他才联想到宗仁身上。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
宗仁、水神娘娘,有水神娘娘的地方就有宗仁,这种种迹象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明显,可他从未往这个背负血海深仇,一直忍辱负重的男人身上怀疑。
直到这个男人血刃最后一个仇家,才向他表明了身份。
也只有背棺匠或是经常跟死人打交道的捞阴门职业,才会让贾芷蝶一直苦苦隐瞒腹中孩儿生父的身份。毕竟是人都避讳这种跟死人打交道的职业,尤其还是贾家这种讲究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就更是不可能接受宗仁。
或许,宗仁二叔的死,也跟江家人有关。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贾家祖坟被江家人鸠占鹊巢,夺走富贵运势,一般人不可能办得到,也只有像宗仁二叔这种人才能办得到。
兜兜转转一圈,结果他早在来府城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所有真相与答案。
而且,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既然宗仁比他们早到玄宫,早已经藏身在房梁上,当初在天地骨深坑里出手帮他们离开四面悬棺阵的神秘人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就连宗仁背着的那口棺材,他也想到了一个人,也只有那位前辈才有手段破解天地骨深坑里的奇门遁甲阵……
想明白这一切,晋安手里捏着袁先生尸体,紧跟上宗仁去救水神娘娘,但原本被天雷钉钉在那里的水神娘娘消失,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个陶土罐跪在那里,看着河床上还未被冲刷走的血迹沉默。
啵!
啵!啵!
阴水河比头顶那些雨水还要更为致命,宗仁身上的神性宝物正在被快速消磨,无穷无尽的阴冷气息就如冰冷海水包围上火熔岩,神光在以肉眼可见速度被削弱。
一件又一件神性宝物破灭。
可那个背影落寞孤独的男人,依旧沉默跪着,如块碑石矗立,他身上的神性宝物一件件陨落,却依旧自杀般的矗立不动。
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
人间最大的心死莫过于如此吧。
哎。
一声叹息,晋安不懂得什么是男女感情…宗仁与贾家小姐的不被世俗所接受,贾家老爷与贾芷蝶的父女隔阂与误解,女儿落水溺死后,贾家老爷明知会死依旧背女儿上岸的那份愧疚与父爱,让他心头堵得很难受,人生有太多的遗憾和不幸,但这一切本该一开始就能避免。
所有的遗憾,都化作一声叹息,人心世道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