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眼前的视野,被漆黑的夜包围,撕裂的痛遍布全身,他心慌,却阻止不了噩梦的降临。
嘭!
身体倒地的声音。
轻歌看着适才还用力抱她的男人此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正想将姬月扶起来,却是被绊的摔了一跤,等她爬起来回头看去,空旷的地板上,哪里还有姬月的身影。
轻歌眼瞳扩大,悲戚荒凉着,她转头四顾,哪里都没有姬月的身影,她用精神之力感应虚无之境,没有,没有,都没有。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轻歌身体软弱,倒在地上,碰倒了零零星星的酒杯酒壶,正远走的墨邪闻得动静,立即清醒,飞速掠来,掀开幔帐时,只看见仿佛没有灵魂般的女子瘫坐在地上,腿部和手掌扎进了酒壶碎片都不知道,她瞪大眼,焦急的往四处看,似是在寻找什么。
双目呆滞,眼神空灵,没有焦距。
墨邪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野兽般低吼了一声,疾风般暴掠上前,一把将轻歌提了起来放在椅上,小心翼翼的取掉镶嵌进皮肉里的锋锐碎片。
“墨邪……”轻歌四处游荡的眼神,终于落在了墨邪身上。
“我在。”墨邪出了一背的冷汗,把带血的碎片丢至一边。
当碎片从轻歌皮肉里取出时,她无动于衷,好似感受不到痛,连这具身体,都不是她的了。
“姬月不见了……”
墨邪僵住,手在颤抖,他抿了抿唇,大喘了口气,蓦地抬头,朝她看去,灵魂却是震住。
她脸色煞白,嘴唇干涸,倔强固执,眼里却蓄满了泪,她的骄傲不让这泪流下来。
她慌了。
可她还记得姬月的话,姬月跟她说,他的母亲,妖域曾经名动一方的妖后说,一个好的丈夫,是不会让自己妻子流泪的。
她硬是把眼中的水,憋了回去。
墨邪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无言的站在一侧。
面对那么多的天灾人祸,连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敢想象的曲折磨难,她一个人都熬过来了,哪怕遭受筋脉断裂之痛,哪怕铃铛入狱,哪怕大婚之日新郎逃婚她成笑谈,她都没哭。
墨邪甚至一度怀疑,她不会哭,是天生无泪女。
不不不,看,她有泪。
轻歌像是一具傀儡,靠在椅子上僵硬的坐了一下午,坐了一天,两天,很多天,墨邪站在她旁边,不吃不喝昼夜不分的陪着她,其他人都被隔绝在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