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揭开上面的瓶塞,简戎就闻到了一股迷人的香气,浑然天成。
似是花朵的气息,但细细闻来,又不像。
像是香料,但又不浓郁。
简戎蹲下身,慢慢将瓶子里的液体倒进盆中,一双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盆栽的变化。
语气焦急地问旁边悠闲站着的人:“怎么还没动静?”
国师一阵无语,道:“我说你,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吗?你当我这是什么麻药吗,立刻就见效?”
随后,那白色的衣料缓缓映入简戎的眼帘。
国师蹲在了简戎的身旁。
看着那蔫不拉几的茎叶,道:“唉,你那位情人怎么会想着养这种花?”
听到情人二字时,简戎的眉头细不可闻地皱了一下。
简戎:“这种花怎么了?”
国师勾着唇,道:“昙花,这种花极难料理,开花又是遥遥无期,还得有缘分,才能得见昙花盛开的那一瞬,岂不是最难将养的花?”
国师的侧颜在简戎的眼前放大。
那俊秀的眉峰蹙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
简戎的脑海里浮现出冷云欣那张小脸,黛眉纤细,水灵灵的眼睛闪烁着微光,好似惹人怜爱的小鹿。
猜测道:“或许她是想等昙花一现吧!”
据说,那昙花盛开的样子极美。
也有传言说,这昙花本是爱情之花。
只有感受到彼此炙热真诚的爱意才会盛开。
所以,她养这花的用意不言自喻。
闻言,国师轻轻一笑,满是震惊地道:“看来殿下的办法奏效了。她果然是对殿下你上心了。”
国师饶有意味地看着简戎,颇有一副我家小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态。
在简戎的视线里,他渐渐看到那凋零的茎叶再次恢复生机,绿油油的,仿若新生。
欣喜道:“你这药水果然奏效!”
国师:“不是,你刚才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没?”
简戎则是捧起那几盆恢复了一点生机的绿植,说着就要走。
被国师那宽大衣袖一把揽住。
微一皱眉道:“外面还下着雨呢!”
简戎无奈又将那盆栽放下,双眼这才看了看国师的这间屋子。
说了句:“你倒是很喜欢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
周围的石壁是黑色的,即使在明亮的烛火映照下也显得阴恻恻的。
偏生这一身显眼的白衣给这屋子增添了一丝亮洁。
国师:“……??”
眉头皱成了小山丘,这话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但是眼下,国师也没有心情和他计较。
因为刚才才发了一顿火,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国师领着简戎走到屋子里的屏风后,这是一间屋中屋。
属于国师平时累了就小憩的雅阁。
里面有被褥,小榻,还有一张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贵妃椅,以及一张足以容纳十几人的大床。
简戎一面随着国师的脚步朝里面走去,一面忍不住回头看地上摆放的绿植。
像是察觉到简戎的小心思,国师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我这里很安全的。除了你,没有人能闯进来。”
这话语里似是充斥着深深的悔意。
简戎的脸一黑,脚下差点没有站稳。
坐在柔软的榻上,国师走到一旁的漆木桌旁,倒了一杯茶,递给简戎。
道:“在外面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先喝杯茶,驱驱寒气。”
国师手中的茶杯没有盖盖子,腾腾的热气直冲人的鼻腔,那清冽的花香味道久久不散。
简戎看着国师那白皙的手指轻拂在杯壁,不觉滚烫。
于是他伸手一接,那触感的温度,差点让他将那杯子摔了去。
还好他用力克制住了冲动,并且迅速地放到了自己旁边的茶几上。
砰的一声,那声音清脆非常。
国师的眼眸里蓄满了翻涌的黑雾,调侃着道:“殿下,这琉璃花几可是珍贵异常,是从西域的小国里淘来的。你可别给我砸坏了。”
说着,国师用自己的衣袖,动作轻柔地擦了擦那发出声音的某片区域。
动作小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摸自家孩子的头呢!
简戎轻哼道:“不就是是个茶几嘛,皇宫里要多少有多少。”
轻轻撩起自己的一条腿,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以为那茶杯不烫,险些让他砸了那杯子。
就是不知道那杯子和这茶几孰更珍贵?
闻言,国师但笑不语。
随意在简戎的对面坐下,轻轻一挥手,二人眼前的小方桌上便出现了一盘棋局。
黑白相间,杀的难舍难分。
见状,简戎微微眯起了眼,道:“这是上次的那个无解之局?”
国师点头。
“上次不是说了,无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