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蜗踏着小碎步走过去,那架子上放置了一个脸盆,里面盛放着些许的清水,柔和的日光投映在清澈的水面,将云蜗如今的脸孔清清楚楚地映入她的眼底。
云蜗难以置信地摸上自己的俏脸,眼睛放大几倍,瞪得像铜铃般大小。
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么黑,怪不得她认不出我了。”
说完,云蜗往冷予惜所站的位置看了看,朝着她露出自己的虎牙,尴尬地笑了笑。
“嘿嘿嘿。”
女孩那似银铃般清澈的笑声传来。
言清的眼眸愣愣地瞧着,这姑娘到底是几个意思?
云蜗在自己的脸上好一阵摩挲,清凉的水扑在嫩嫩的脸蛋上,立刻让云蜗清醒过来,原本的几分困意也消失不见。
冷予惜看着云蜗闭着眼睛在空气中摸索的样子,甚是滑稽。
于是好心提醒道:“毛巾在你左手边的空盒子里。”
按照冷予惜的指示,云蜗细白的手朝着左边探索,果然在一个硬邦邦的木匣子里找到了柔软的毛巾。
云蜗拿起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擦了几把,随后安安稳稳地再次放回去,似又觉得不妥,她发亮的眸光小心地看着冷予惜,道:“这个,这个脏了,等我回头洗干净了再还你。”
说完,云蜗竟是把把毛巾抟成一团,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若是方才云蜗黑黢黢的,她没能认出她是谁来,可是如今,云蜗的那张脸却是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地展示在她的眼前。
冷予惜抬起手,指着云蜗,惊奇地道:“你,你是那个?”
刚才她就有所怀疑,但也只是怀疑。
如今便是确定无疑了 。
看着冷予惜眼眸里的震惊,云蜗知道,她是记起来了。
不自觉地低下自己的脑袋,闷声道:“对,是我。”
气氛在这一刻凝滞,空气里传来三人的呼吸声。
冷予惜眼眸里的光不知是平静还是寒凉。
她看着云蜗那乱蓬蓬的头发,那不安地乱搅动的手指头,踩着自己一只脚的绣花鞋。
纵使离得这样远,冷予惜都能感受到云蜗情绪的汹涌。
许久,她开口淡淡地问:“你不需要向我赔罪。”
“啊?”
云蜗扬起脑袋看着冷予惜抱着自己的胳臂静静地看着她。
她小声地说:“是我把你当成了贼……”
云蜗的声音越来越小,言清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他满眼疑惑地望着冷予惜,林儿何时去当贼了?
冷予惜发觉言清那炙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轻咳了几声,将拳头握紧,掩住嘴唇道:“本来也是我做的不对。”
“你没错。”
这话一出口,同时有两道火辣辣的视线看向冷予惜。
两人都是震惊的,只不过原因不同。
言清是对冷予惜承认这件事儿惊讶,而云蜗则是被冷予惜的坦诚给吓到了,哪有人会直接这么说的。
当然除了她之外。
言清忍不住开口问:“林儿,你什么时候……”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冷予惜看着言清脸上那一副难言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地道:“怎么,吓着你了?”
女子眼中的目光轻柔却带着锋芒。
言清盯着冷予惜的脸,摇摇头,冷静道:“没有。”
冷予惜一看言清是这副表情,也没有了挑逗的兴趣,绕过木桌径直走到了云蜗的面前。
伸出一只手,将云蜗的手紧紧握住。
因为这个举动,云蜗看着冷予惜,愣愣出神,心里怦怦直跳。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纱洒在地面上,在冷予惜的身后为其镀上了一层光晕。
此刻,在云蜗的眼中,冷予惜就跟天女下凡似的,温柔娴静。
“你,你,你……”
好半天,云蜗嘴里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被卡在了喉咙里。
不上不下。
冷予惜突然问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云蜗转动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冷予惜,说:“我昨晚就来了,但是你房间里没人,所以,所以我就……”
冷予惜补充道:“所以你就等了一晚上?”
这一点,从云蜗眼下的乌青就可以看出来。
云蜗点点头。
这样的执着,让冷予惜突然陷入了自己小时候的回忆里,记得自己那时候也会为了等林老爹而傻傻地在屋檐下守着。
一等就是一整晚。
往往是第二日林老爹回来之后把她抱回到房间里,给她盖好被子。
然后自己就一觉睡到日落西山。
起来就会闻到一股饭香味。
那个时候,她真的是很开心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