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予惜趴在高高的屋顶之上,踩着琉璃砖瓦,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今日是月圆之夜。
这几天他们搜集了许多的信息,发现所有失踪的少女都是居住在黑水镇东头的白石桥边的。
于是他们趁着夜黑风高,来这里蹲着。
只希望可以有点收获。
言清藏在暗夜之中,准备伺机而动。
可是若是人太多了,怕会打草惊蛇,于是冷予惜一个人在这家屋顶上潜伏着。
烈风将冷予惜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头发在脸前来回飘荡,气得冷予惜直接用一支发簪将其盘了起来。
方便行事。
与屋外环境不同的是,屋内的温度很温暖,气氛也很温暖。
一个中年妇人正在给一个看上去十七八的小姑娘簪发。
朴素的银簪插到黑密油亮的乌发里,显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只是通过这样的一张侧脸。
冷予惜也能判断出这是一位极为标致的姑娘。
只见那中年妇人拉着她女儿的手说:“欢儿啊,过来今年盛夏,你爹爹就要回来了。”
两个人的手明显不是一个肤色。
中年妇人的手较为粗糙,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劳作。
小主,
而年轻姑娘的手细腻光滑,宛若葱根。
女孩听了之后很高兴,一下子转过身来扑进了妇人的怀里。
只听她兴高采烈地讲:“真的吗?那太好了。”
“嗯。”屋子里又传来妇人的声音。
冷予惜又揭开了一片砖瓦,她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但是险些脚下没踩稳,摔了下去。
不过一片瓦砾却在此时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母女两人急忙地跑了出来。
女孩躲在妇人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小心翼翼的模样。
“谁,是谁?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要喊人了!”
妇人厉声喝道,没有丈夫在家的日子,她便是一家之主,无论是任何重担都一肩挑。
比如这样危急的时刻,她也必须像一个男人一样,无所畏惧,给女儿撑出一片天空。
空空的院落,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一片破碎的瓦片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借着月亮的清辉,散着寒光。
妇人的视线特意向屋顶的方向看了看。
冷予惜意识到这一点,急忙把自己的脑袋低得更低。
和瓦片合为一体。
因为她今日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身夜行衣。
通体全是黑色,很好地和夜色融入在一起。
四周又有斑驳的树影纵横交错。
从下面眺望,只要她不动,是难以被发现的。
但是 那妇人的视线却紧紧盯着屋顶,似是要看出一个洞来。
许久,那妇人走到柴房,搬来一把椅子。
“母亲,你这是……?”
对于妇人的行为,女孩很是不解,遂问道。
妇人一面把梯子靠着屋檐的一角,一面将衣裙系在自己的腰间,踩着梯子就要上来。
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妇人牢牢抓着梯子的扶手,一边回答道:“母亲上去瞧瞧,是不是哪个贼人摸到了这里!”
女孩担心地说:“不然还是算了吧!”
屋顶距地面至少有五米高,若是有个闪失什么的,该如何是好?
“不行,最近镇子里怪事频出,尤其是少女失踪案……”
说完,妇人有些后悔,女儿还小,她不应该告诉她这些,让她从心里就害怕。
她摸着女孩的脑袋:“欢儿乖,在下面等着母亲。”
冷予惜在屋顶上听着母女二人的对话,一颗心简直要跳出来了。
她小腿处有些抽筋,如今难受得紧。
可是偏偏又不能动,只能拼命地忍着。
额头细汗密密麻麻遍布。
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上来,到时候她该如何解释?
真是满身的嘴也说不清了!
言清在房舍外的一棵槐树上蹲着,借着月光,他似乎看到院子里人影攒动。
再次抬头望向冷予惜的藏身之地,见小姑娘居然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言清的心里有了一丝疑惑,莫非是……
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嘴唇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