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把钥匙放进口袋。“那你们在这段时间里要做什么?”
“如果你是一个绅士而不是律师,”海伦坚定地说,“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她在桌子旁停了一会儿,眉头紧锁,正好在额头中央形成了一个小皱纹。“我真希望我知道我父亲在哪里。我有一种感觉,他在监狱里。”皱纹消失了。“哦,好吧,他会出现的,而且他从未因为什么严重的事情进过监狱。”
“就比如谋杀,”杰克颤抖着说。
马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会来为你辩护的。”
他们在门口分手。当杰克和海伦走到人行道上时,两个穿着哔叽套装的魁梧男子匆忙离开酒吧,站在门口,尽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效果并不理想。
海伦叫了一辆出租车,说了声“马歇尔菲尔德百货”,她握了握杰克的手,然后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密歇根大道上的商店。出租车马上出现在半个街区之外。
杰克感到头部脉搏跳动,他不知道海伦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问。不管她打算做什么,大概都会奏效。他感到既惊慌又兴奋,这是一种奇怪的情绪组合。
出租车把他们送到了百货公司兰道夫街和瓦巴什街的入口。出租车驶到路边的下一秒杰克跟着海伦就穿过了拥挤的门口。她领着杰克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在楼梯口停了一会儿。
“跟我来,希望一切顺利。”
然后她像兔子一样冲下了楼梯。
三十分钟后,杰克在麦迪逊街上了一辆出租车,心中隐约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次地震、一场骚乱,或者是一场像是在圣诞节时的百货公司地下室一样的混乱。海伦以闪电般的速度带着他在各个通道间上上下下,绕过拐角,从帽子到内衣,再到粉盒和礼品包装。
当他们出来时,那两个便衣已经不见了。杰克猜想他们可能已经在女装区被踩成了碎片,第二天早上还会被漫不经心地混杂在圣诞包装纸中被一起清扫出去。
他喘过气后说:“当然,他们只要在酒店大堂等着我们出现,就可以再次抓住我们。”
“没关系。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事情。现在我们回家吧。”
“莫娜·麦克莱恩……”杰克开口说,但他的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确信。
“以后再说,”海伦坚定地说。
酒店大堂或楼上的走廊里都没有警察的迹象。海伦关上公寓的门,让她的毛皮披肩滑落到地板上,堆成一团。
“几个小时后,马龙会来这里,和我们一起去参加莫娜的派对。但不是现在……”她没有把话说完。
杰克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滑下来。真奇怪,绸缎摸起来竟然像皮肤一样,甚至还有同样的磁性温暖。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海伦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如果我们不出声,不管是谁都会悄悄离开的。”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很明显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敲门声停止了。然而,随后传来了一个沉重物体对准木门施加压力的回响的声音。海伦和杰克长时间地对视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然后她悲伤地摇了摇头,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乔治·布兰德和威利斯·桑德斯,他们手挽着手,满面笑容。杰克盯着他们呆呆地看了一分钟。他们看起来很奇怪,但他说不清是哪里奇怪。海伦的眼睛瞪得像一对玻璃弹珠。
“我总是会兑现我的赌注,”乔治·布兰德高兴地说着,用脚把门关上。
然后杰克终于意识到哪里奇怪了,乔治·布兰德的脸呈粉红色,新剃过,皮肤光滑,而那整洁的灰色小胡子竟然不可思议地挂在了威利斯·桑德斯的嘴唇和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