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马龙似乎沉思了一会儿。“格伦,你确认你听到的是你妹妹的声音?”
“是的,我确认我听了。如果那声音有什么不同,我也会把它归咎为她所说的那场事故的影响。”
“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格伦继续补充说道,“我当时躺在床上刚醒,可能没太注意声音听起来像不像我妹妹。我很困。”
“啊,是的。电话来的时候你在床上,”马龙若有所思地说。
“在床上,睡着着。”
“帕金斯,”马龙随意地问道,“是格伦接的电话,不是你?”
“是的,先生。”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龙说。他看着格伦。“在床上,睡着着。那么告诉我,”他突然用雷鸣般的声音说道,“告诉我,年轻人,当你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你是怎么听到电话铃声的,还被它吵醒了?而,在这个房子的二楼,电话铃声是听不到的。”
一片沉默。
然后同时每个人都开始说话。
“闭嘴,”马龙冷静地说。“帕金斯,格伦告诉你电话的事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匆忙穿好衣服,先生,我瞥了一眼霍莉小姐的房间,确认一切为她准备就绪。然后我出去取了车。我费了点劲才把它发动起来,然后我开车回到房子,接上了格伦。”
“我们一直在假设,”马龙慢慢地说,“首先,亚历克斯·英格哈特是在三点被谋杀的,然后,她是在格伦和帕金斯离开房子和他们返回之间这段时间被谋杀的。”他停顿了一下,用一条皱巴巴、灰蒙蒙的手帕擦了擦脸。“帕金斯,你开车离开房子的时候,亚历克斯·英格哈特还活着吗?”
“是的,先生。”
“你怎么知道?你进过她的房间吗?”
“没有,先生。但我看见,她当时就坐在窗前的……”他突然哽咽,声音渐渐消失。
“是的,”马龙说。“你终于发现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四个小时后,她还是坐在窗前。”
大家又一次同时开口说话。马龙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但是先生,”帕金斯说,“我们离开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霍莉小姐进去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不是英格哈特小姐开的窗么?”
“当然,最后窗户是打开的,”马龙说,“即使我们只有霍莉的一面之词,说她自己没有打开窗户。但我们也相当确认,亚历克斯·英格哈特的尸体,在那扇打开的窗户前,放置了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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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阿赫恩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老太太冻得比木板还硬。”
“但是窗户是怎么打开的呢?”海姆·门德尔问道。
“是路易斯·米勒打开的,”马龙说,“就是那个昨晚被发现在英格哈特老屋里,已经被谋杀的路易斯·米勒。也就是霍莉的父亲。”
海姆·门德尔似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也是格伦的,”霍莉补充道。
“不,”马龙摇了摇头。“不。不是格伦的。”
“但他是我哥哥。我们是双胞胎。”
“不,”马龙再次说道,“格伦不是你的兄弟。你们不是双胞胎。”
没有人说话。
内莉·帕金斯坐得笔直,就像一杆标枪,但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现在她变成了灰白色,仿佛突然崩溃了一般,骨头都化成了果冻,身体侧滑,瘫倒在地。
马龙同情地看着她。“请带她离开。帕金斯小姐,你最好和她一起去。”
安迪·阿赫恩抱起她,她就像一只关节脱臼的玩偶一样靠在他身上,踉踉跄跄地走进隔壁房间,梅贝尔跟在他身后。杰克注意到她确实踩扁了鞋跟,这在当时似乎非常重要。
“所以,我推断,”马龙在可怕的沉默中说道,“当格伦叫醒帕金斯,并告诉他那个从未打过的电话时,亚历克斯·英格哈特已经死了。我推断,这所房子里的所有时钟,都被设定在了三点,并且在帕金斯醒来之前就已经停了,除了帕金斯自己的闹钟,而那个闹钟在帕金斯取车时也被弄停了。我推断,在帕金斯取车的时候,格伦和帕金斯的床铺被整理过,而霍莉·英格哈特·戴顿被放回了她的床上……从某个地方。”
杰克永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房间的另一端突然传出了响动,灯突然全都熄灭了。在黑暗中,他听到奔跑的脚步声,桌子被撞翻,门被砰地关上并锁上了。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推开一扇通往露台的法式长窗,冲进了雪地。在远处,他可以看到一个黑影朝湖边跑去。
出于本能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