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皇宫中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也比不上外面那份简单而纯粹的自由。

许久后，娴妃终于平复了心情，轻声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阿良低下头，睫毛微微颤动，“娘娘也要保重身体。”

两人间的话虽淡，却如同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其间，难以逾越。阿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咱们快些走吧，别让叶姑娘久等了！”陶其铭在一旁催促着，显然他对身上的女装感到十分不适。

离开娴妃所在的宫殿时，阿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望。只见娴妃孤独地立于高台之上，目光紧紧跟随她们离去的身影。

那一刻，阿良定睛注视着这位女子，试图将她的样子深深印入心底。

直到再也看不见阿良的背影，娴妃依然没有移动半步，脸上满是哀愁。

老嬷嬷担心地劝说：“娘娘，这里风大，请您回去休息吧。”

娴妃呆呆地回应：“翠姑姑，我本有机会留住她的。”

嬷嬷心中明白，这些年里，娘娘对未能尽到母亲责任的自责日益加深，这份痛苦一直未曾消散。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却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相认。唯有在病中糊涂之时，才能喊出女儿的名字。对外宣称记忆全无，但实际上，那些与阿良共度的日子清晰如昨。

“翠姑姑，真是讽刺啊，只有当我失去理智时，才能够呼唤她的名字；清醒之后，却只能保持距离，不能再像对待亲生孩子那样对她好。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恢复过来，这样就能把她留在身边了。”

“娘娘……”老嬷嬷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陪伴着娴妃沉浸在那份深深的忧伤之中。

娴妃眼中闪烁着泪光，“可我知道，我不可以这么做。”

“我对不起阿良，也对不起延儿。”

多年来，延儿的孝顺早已触动了娴妃的心弦，在她心中，他早已如同亲生儿子一般重要。

手心手背都是亲人，这让她难以抉择。

“我对阿良的亏欠太多，这一生都无法偿还，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一定加倍补偿她，如果有来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