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理由是说服不了自己的,没有报仇就是没有报仇,倒也不必为自己找什么理由和借口。
沈玄度在这段时间里,每天每夜都在不断地厌恶着自己,痛恨着自己。
她太知道这种煎熬的滋味,她不想让李初也尝到,她要他站在艳阳天里,她要给他挡住这些风雪……如果将来有天被他知道了,他生气也好,自责也好。他说过的,只要哄哄他,总能行的。
刘宣见她久久没有言语,只得道:“罢了罢了,我会吩咐下去不让人多嘴。只是如果李初知道后要收拾我的话,你可要替我阻拦一二。”
沈玄度勉力笑道:“殿下说笑了,您是商乾未来的天子。他一介臣子,若有莽撞行径,冲撞到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见谅。”
刘宣瞪着眼看她,疑惑道:“李初嘴里的那个沈玄度坦率、倔强,更有率直天真。他跟我提起你的时候,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和赞许。可我接触到的沈将军似乎变了,变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殿下,天色不早了。臣送您回去歇息,明日一早,我们直接启程返回乾京。”沈玄度并不打算给刘宣解惑,她可没有同未来国君讨论自己感情的兴趣。
刘成照就是个例子,她明知道那是父亲的师傅,应当是个极为亲近的人。但她必须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是一国之君,是天子。他们得先是君臣,后是师门一脉。若她糊涂的搞不清先后顺序,那可真就是自寻麻烦和烦恼了。而且若不是清楚知道君臣之别,想必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沈玄度自哂的笑了笑,她可真是活的太清醒了。
就像现在。刘宣虽还未正式登上皇位,但他是君,她便只能是臣。现在平易随和,可将来呢?将来刘宣大权在握,尝到权力的甜头后,肯定会有所变化的。现在若莽撞对待刘宣,将来掌控一切的刘宣想起她时,会不会有猜忌呢?
罢了罢了,她还是规矩些吧。若李初得罪过刘宣,将来有她,也好从中斡旋一二。